“這位公子,還不曾請教閣下的稱呼呢。”歐若靈見諸葛劍氣勢全無,頹然坐在椅上,便扭過身,笑吟吟地詢問雷越的姓名。
雷越現在豈能告訴對方自已的真實身份?他見歐若靈態度誠懇,又不想胡亂編出個名字來騙對方。便淡笑道:“萍水相逢,又何必拘泥於俗套?今日我們能夠在此相聚,不管他日是敵是友,總歸是個緣分。至於說名字……他日如果能夠再續這個緣分,相信姑娘自然能夠知道在下的姓名。”
淺淺一笑,歐若靈道:“公子不便透露,小女也不強求。今天約公子到這裏來,之前發生的種種誤會還望公子海涵。我與諸葛兄此次離開蘭京,前往江南,身上擔負著一件十萬火急的事。那天諸葛兄從鷹奴那裏聽到公子出現在無涯山,又了解公子是位身懷幻師修為的高手。諸葛兄心中就起了結交的心思,此番約公子前來,正是想與公子結交,共圖一件事關朝廷安危的大事!”
“什麼大事?”雷越沉聲相問。
深吸口氣,歐若靈似在猶豫。轉念間,她下定決心,輕啟珠唇,對雷越道:“數月前,蘭京太師府收到密報,羅浮山匪眾首領的手中握有一本曠世的幻師修行經文。事隔不久,夏候淵就派出錦衣隊前去奪取。但結果卻讓夏候淵大出意外,他派出的那支由二十名狼級高手組成的隊伍,居然不敵羅浮山的一幹土匪。二十人中有十九人死在羅浮山,而活著回來的那位也身負重傷。他把消息傳給趕來接應的人沒多久,就死在了路上。”
“羅浮山自然不甘心把經文拱手送給夏候淵了,隻是這件事與朝廷安危又有什麼關係呢?”雷越口上這樣說,內心卻早就驚起波瀾。他萬萬沒想到––歐若靈、諸葛劍兩人來到江南,居然是為了上羅浮山。同樣,他還沒有想到,羅浮山上會出現父親當年得以成名的幻師修行經文。而這一切,又與那位送信的神秘聖階幻師存在什麼聯係呢?
歐若靈見雷越說過又自顧沉忖不語,便輕歎口氣道:“唉……公子可能是初次入世,不知道當真朝廷實在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放眼整座蘭京,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太師夏候淵覬覦皇位,暗中培養勢力,伺機尋找機會謀權造反。數年前,雷將軍在位的時候,夏候淵尚且有一絲顧慮,不敢太過放肆。現如今,雷將軍遁隱。夏候淵便依仗西夏駝洲的勢力,恣意而為。整座蘭京已然陷入他勢力的控製範圍內。目前夏候淵一身幻師修為雖說是達到師階的頂峰,但他仍舊無法與諸葛大人相對抗。不過,這僅僅是現狀,倘若夏候淵得到羅浮山上的那部曠世奇經,他修為大成,諸葛先生可就真的難以再牽製他了……”
“姑娘說了這麼多,對我而言,究竟有什麼用呢?”雷越直言要害,淡淡相問。
歐若靈怔了怔,顯然她沒看出雷越的反映如此淡漠,朝廷、皇上、甚至包括夏候淵仿佛都像與他毫無幹係一般,根本就勾不起內心一丁半點的衝動。
其實,包括歐若靈、諸葛劍、乃於納蘭姐妹等人都被雷越的外表欺騙了。自從在翠湖山莊經曆七情煉心,領悟‘北鬥幻元淬星刀’刀之肅意。雷越整個人的性情有了很大轉變。就在方才,當他從歐若靈嘴裏了解到夏候淵的所作所為,內心一時極其的憤慨。但、他體內的氣血包括呼吸甚至是表情卻顯的十外冷靜漠然。在那對星空般深遂的黑眸裏,坦露給歐若靈的,除了神秘、還是神秘……
歐若靈暗自在心底苦笑,轉爾坦言道:“公子……之所以費盡心機約你到這間驛館,完全是出於無奈。因為……因為我與諸葛公子已經陷入錦衣隊布下的層層殺陣之中了。而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
形勢變幻之快讓雷越真有種始料未及的感覺,幾句話的時間,原本還氣勢奪人的兩位幻師高手,竟然直言向自已求助。
自忖之餘,雷越語氣頗為玩味地問:“你同我講了這麼多有關夏候淵的隱秘之事,又坦言自已身陷層層殺陣。那麼,不知姑娘是否想過,假如我是夏候淵麾下所養的一名高手,今天的事,又會如何呢?”:
歐若靈輕輕一笑:“不妨告訴公子,那天在無涯山,雖說鷹奴晚到了一步。隻探查到公子與洪大貴一行安然下山,並沒見到什麼錦衣隊的高手。但、有一件事是完全可以確定的。因為那天,上山的不止公子一行人。當天晚上,前往無涯山尋寶的除了錦衣隊的一行高手。尚且還有幾位隱居在無涯山附近的幻師。可奇怪的是……隨著公子一行的出現,他們這些人就離奇的消失了。其中緣故,頗值得人玩味……”
當歐若靈說到這兒時,她眸子裏閃現出的神色突然增添了一絲敬畏;在她的心底,眼前這個一身文弱書生氣的少年,與他所做過的事,是多麼的不相符。歐若靈以為;當晚無涯山上,那些錦衣隊高手乃至包括隱修幻師在內的一行人,全都是雷越所殺!“這個少年!他殺心如此之重,為何我就是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