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你是雷軒庭的兒子?”朱真身形一震,身為天子的他,竟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顯然,雷越真實身份給他的震撼,遠比小七和勝邪劍要大的多。
朱真很快意識到自已的失態,當下坐回座椅,讓目光仔細打量雷越臉部五官。末了他輕歎口氣,“唉……你長的與你父親如此相像,早在正和殿初見到你的時候,我本該想到你是雷將軍後人。可惜我人老眼拙,最終還是沒能認出你來!”
雷越心中牽持父母離開蘭京的真實原因,他見朱真已經認出自已就是雷軒庭兒子。當下問道:“聖上,我來到蘭京不久,曾聽說父母失蹤的那個晚上,你與他們在這座皇宮裏見過麵。因此,我很想知道。那晚,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他們又是為什麼要離開蘭京呢?”
朱真長舒口氣,緩緩道:“雷將軍為大桓獻力獻策,若不是他,恐怕這整個大桓國早就淪入異姓幻師手掌間的玩物了。大桓氣數能維持到今天,離不開雷將軍夫婦十餘年來的苦心經營。”說到這兒,朱真停頓些許,隨之便將雷越父親離開前那晚,與他在這間房裏的談話,完完整整講了出來……
據朱真講;雷軒庭身為天賜將軍,出現在皇宮時,令他大吃一驚。隨之,他發現雷將軍懷裏正抱著一個人,那人便是雷越的母親葉凝冰。當時葉凝冰像是身負重傷,但身體外表卻毫發無損。雷軒庭對朱真講,他要帶夫人葉凝冰前往一處地方尋找能夠醫治她體內毒素的奇藥。此外,在自已走後,希望朱真降罪於他,以示大桓律令嚴明。至於兒子雷越,他特意托付朱真,千萬不要施加任何特殊的照顧,隻準許他與管家公孫先生返回落鳳鎮老家居住。
聽到這兒,雷越沉聲問道:“父親有沒有說,母親身上中的是什麼毒,是什麼人給她下的毒 ?”
朱真道:“那天時間緊迫,雷將軍隻說他夫人身上中的是一種毒性奇強的藥修心念毒意。那種毒無形無色,中毒時身體沒有任何反應,一旦等到毒發,毒意早已經侵入五髒六腑,如果想要救治,必需借助靈修幻師強大的心念意力,才能將毒意驅除體外。至於是何人下的毒,雷將軍倒是沒有直接道出對方姓名,他隻說,是一個隱藏身深的藥修幻師高手,趁夫人葉凝冰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以心念下的毒 。”
隱藏很深的幻師高手……?雷越初到蘭京不久,對京城內的各方勢力了解的不夠透徹。因此,父親當年的這一句話,就呈現出無數種可能。至於真相,隻有讓自已慢慢去追查揣摸了。
講到這兒,朱真悠悠歎道:“當時你父親正領兵征伐西夏古絕七國,隻要拿上那七個小國,大桓的疆土將擴大一倍有餘。然而,由於他當年的悄然離去,以致於讓古絕七國漸漸成了氣候。不過……”朱真搖了搖頭道:“這些外患對朕而言尚不構成威脅。最大的威脅來自於大桓國、蘭京城內部。雷越,想必你也曾經飽讀史書,知道前朝的一些律令法典。那麼我問你,前朝楚國被列為第一條的律令是什麼……?”
雷越當即不假思索地回答;“凡身懷幻師修為者,不可為官,不可參與朝政。違者誅九族。”
朱真緩緩道:“是啊,前朝皇帝之所以製定這樣的律令,怕的就是有一天,這皇位會被修行強大的幻師奪走。可由於大桓拓國封疆的時候借助了許多幻師的力量。因此,這一條前朝的律令,就被大桓的開國天子給刪掉了。如此一來,造成的後果就是––除非國內有一位忠心社稷,不計個人利益得失的強悍幻師坐鎮京城。否則,不僅做皇上的皇位不保,恐怕就連整個國家,也要淪入幻師之間比拚實力的一粒棋子。而最終倒黴的人呢?還是國家那些最為普通的老百姓了。”
這時朱真似乎被心頭湧上來的萬般愁緒擾的有些頭痛,當下忙伸手支在額上,讓手臂拄住頭部,沉聲接著說道:“當年你父親在的時候,不僅蘭京內潛伏的高手,就連周邊的小國乃至西夏駝洲實力最強盛的英格曼帝國都不敢覬覦皇位。自從你父親與母親離開,這十餘年來,大桓國邊疆是狼煙四起,戰事不斷。蘭京城內更是各方勢力你爭我鬥,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雷將軍離開之前,就早已預料到蘭京會出現今天這種局麵。因此,他特意與朕商議,定出一條名為––帝王心念的大計!”
“帝王心念?”雷越心中輕輕一動,這是他來到蘭京,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第一次,則從太師夏候淵的嘴裏說出來。
朱真沉聲道“帝王心念是一塊凝聚了曆代帝王無上心念意力的玉璽。它被安放在蘭京一處神秘的地方。一旦有人擅自闖入,頃刻間就會被玉璽內蘊含的浩瀚心念絞殺為齏粉。而數千年來,那個藏有帝王心念的地方,也隻有一個人去過,然後又活著出來了。”
“那個人是誰?”雷越沉聲問道。
“他––就是你的父親!天賜將軍雷軒庭!”
對朱真說出的話,雷越並不感覺意外。父親走前做過的事實在太多,太多了……
此時,朱真又說道:“帝王心念這個計劃已經醞釀了很長時間。原本打算讓雷將軍親自執行。後來,他因夫人傷重,不得不離開大桓。因此,計劃一度被擱置了十餘年。而今,蘭京城內各方勢力盤恒交錯,已經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境地。所以,這個帝王心念的計劃,我打算就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