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代替了自己,又是誰代替了眼前的蘇清煜……也許隻有他們的爹才能解釋得清楚。
薄安,為他的大兒子想好了衣食無憂的後路,卻無力保護更多的人,隻能帶著妻子和繈褓中的小兒子赴死,那人到底用了什麼事威脅薄安,放棄了求生的路。
陸寒軒冰冷的手掌蓋在蘇清煜的肩頭,捂住了他被燙去的半翅形狀,他的手拿著匕首第一次殺人時也沒有這麼抖過。
隔世經年的除夕夜中,他以為自己已經哭幹了淚,不經事的十歲,一夜之間背負著血海深仇。既然孤身一人,他肩膀上的半翅又有何用?所以在認識李斌後,咬牙讓同伴替自己剜掉烙痕,心中也勵誌大仇未報前不再叫薄卿印。
記憶褪去,眼前用蘇清煜右肩膀上再用旱煙烙去的形狀,撐了十七年的男人終於熱淚滾落。
“妹妹…不…小弟…。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原本的不肯定,現在已經篤定。不需再查,他信這是老天有眼,讓他兜兜轉的最後碰到了讓自己心動的女人,又撿回失散近十七年的小弟。
資料上蘇清煜,兩歲被坐地老乞丐在一戶農家門外撿起,接著跟著不多的乞丐走南闖北,期間多次回到江城,最後到了京城,沒多久就被常晚收養,戶籍上的年紀和真實年紀其實差了兩歲。
蘇清煜,不應該叫薄清煜今年實際應有十七了,也可能是年幼時沒少受罪,風采露宿不長身體,所以按著十五歲過活也沒什麼差別。
小乞丐…。
陸寒軒腦子嗡嗡作響,心中的愧疚攪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也許在回江城的路上自己就曾與自己的小弟錯身而過,十七年間,自己沒給乞丐施舍過半分。
他。。。曾以為世間自此一人,原來啊。。。
還好我們都遇上了常晚 ,咱們的命都是她救的。
也許這就是緣分,這輩子我都會小晚好…。
陸寒軒轉過身將背脊貼著蘇清煜的背脊,冷熱相對,蘇清煜的燙讓他咬緊了後牙。
他的左肩,蘇清煜的右肩靠在一起,兩半蝴蝶翅膀也扭曲的兌成一隻傷痕累累的殘蝶,蠕動欲飛起,卻已無力。
魯太醫按著順序調整穴位輕重,一眼撇過去也看到了床上二人身上的疤痕,猙獰的蝴蝶展翅,看得卻讓人震撼心酸。
“陸大俠…看來老夫沒有誤會,你和這小夥子相貌七分相似,肩膀標誌奇特,再看你淚如雨下,這孩子一定是你剛尋到的親人。嗬嗬,這姑娘又喊此人弟弟,你的眼神也時刻追隨這姑娘,看來你們三個人真是有緣分了啊!悲喜交加就是你現在的心情吧”
陸寒軒聽見身後老者感歎的結論,不由身子一緊,連忙將臉上的淚水抹幹淨,沉聲回答:
“魯太醫…。我求你全力醫治他,陸某拿命還恩都行!”
陸寒軒語氣懇切,可前麵那個稱謂,卻暗有所指,更令魯吉太醫的手抖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