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選了吉時,繞著著主城一周,再到常家。
因為兩家隻有一牆之隔,迎親對出發時乒乓聲,常晚自然聽得到。
“小寧,我好緊張。”常晚已穿戴號紅色喜福,就等著梳妝。
“大姐,這一牆之隔的事兒,用得來那麼多禮數?大張旗鼓的繞城一周,非要累死陸寒軒!我結婚時二哥怎麼不那麼多事兒?!”常寧今天穿得喜氣,已為人婦的她說話知道收著聲,人也穩重許多。
“你還和小時一樣,又告你二哥的狀。。。”人當嫁,小時的一幕幕讓她頗為感觸。
小煜,到現在沒現身。。。他到底要鬧什麼?
喜娘正在為常晚用無色棉線開麵,她叮囑著:“新娘子,你這愁眉苦臉的模樣可不好,一會兒梳妝好了可要笑一笑,咱可別觸黴頭!”
愁眉苦臉?常晚看著銅鏡,裏麵的人蹙著眉,一臉的寡淡。
常晚甩甩頭。
“小煜他……是不是太忙了?”她可是聽大毛說了,蘇清煜忙著籌備皇帝祭天又忙著皇子滿月典……忙到,這些話,她隻能從旁人口中“聽說”。
“二哥……”常寧一下沒了音:“應該皇城裏,還有要忙的,他不會心裏沒數,這大喜。。。的日子,他怎麼能不來?!一會兒還要娘家兄弟壓嬌呢!”
常寧越說越心虛,也越來越不安。
二確實忙碌,之前為了躲著常晚和陸寒軒情有可原。
可這大姐出嫁了,還要躲著?又或者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衝出去搶親?常寧越想越怕,可再擔心她也不能透露半分。
忙嗎?
常晚垂下眼睛,眼睛酸澀,心口一口氣喘不上來,很難受。
這樣的自己,不該讓常寧擔心。
“小煜不在,外頭的賓客不能晾著,你去招呼吧。”支開常寧,常晚才鬆了手中的帕子。
“姑娘,要您上妝了。”喜娘提醒常晚,常晚閉上眼睛,規矩的坐在梳妝鏡前。
“姑娘,別睜開眼,這是規矩。”喜娘又說,隔了多時,她冰涼的手指挑起常晚的下巴,輕輕的為她撲上細粉,常晚又聽到瓶罐叮當的聲響,沒一會兒硬硬的青黛開始掃著她的眉,冰冷的指頭放開了自己的下吧,稍隔一秒柔軟的指腹輕輕點著她的朱唇。
“不是應該先描眼睛,再用胭脂塗腮…你怎麼先用朱紅…”因為遲遲等不到眼睛上的動作,常晚對喜娘不嫻熟的動作有些不滿。
可是張開眼睛時,她卻啞了。
“我不會,我隻是覺得你的妝該我給你畫……”蘇清煜更瘦了,他的嘴角向上翹了幾次,最終又耷拉下來。
“讓我給你畫,成嗎?”
喜娘不知什麼時候退到了一邊,她的袖口中鼓囔囔的,一看便知道被塞了厚禮。
“這!不合規矩……”
常晚惱了。
他是不是小鬼,走路無生息,神出鬼沒的又冒出來!
匆匆撂下繁雜的小冊子的是他!
要破壞規矩的也是他!
不見蹤影不留口信的是他!
那晚扯著自己喊疼的也是他!
現在又冒出來要給自己梳妝!他腦子是不是被貓撓了?
她常晚欠了這個小乞丐什麼?!讓自己牽腸掛肚,自己嫁人還要自我檢討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