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常晚身子徹底軟了,她抬起臉看著常寧:“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會是通緝犯!他昨天還八抬大轎娶我進門,昨夜……不可能!小寧你看錯了!看錯了!”
“大姐……是大毛告訴我的,我不信扯著二哥一起去看,可是布告上寫著,陸寒軒,曾是殺手,他手上命案不下十人!那畫像…”
常晚耳朵嗡嗡作響。殺手?殺人不眨眼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拍著自己腦袋喊她小兔子的溫暖男人?
“……”常晚歪著腦袋,眨眨眼睛還是拚命搖頭:“我不信,不信。我要去看布告,一定是寫錯了,寫錯了!”
“姐,別去。”常寧抱著常晚哭起來,她不要大姐再次瘋掉。
“小寧,我以前教你,做人一定要幹淨坦蕩,我沒錯,我不能藏在宅子裏一輩子,錯的一定是那些人。扶我去,他再是土匪流氓殺人犯,卻也是我拜堂的夫君!”
常寧半扛著常晚向著東門走去,那些年前才來送過節禮的、昨日才來吃過喜酒的鄰居,這又換了一副嘴臉。指指戳戳的,摔門不屑的,大聲唾沫的表現再次上演。
常寧恨不得拿刀殺了他們,可更害怕這些人能讓常晚回憶起秦天的事。
常晚始終將腦袋耷拉在小寧的肩膀,被封藏的記憶又歡快的跳出一段:茶攤前郭子媽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哭嚷著這麼一句——你克父克母更克夫!
嗡嗡,嗡嗡。
“姐,你別急,二哥已經去了皇城,不知道能不能求人說情,能對陸大哥網開一麵……”
“小寧,你說,是不是我的錯?”常晚悠悠的一句,眼睛毫無焦距的對上布告上失去一半俊朗的人像。
一開始到後來,她常晚隻想填飽肚皮,隻想求個安穩,原來這些平常事對她那麼那麼難。
蘇清煜確實在皇城中,此刻他正端著絨布覆蓋的木盒匆匆走向皇帝的禦書房。
“禮部左侍郎參見皇上。”
“宣,禮部左侍郎進殿!”
小太監領著蘇清煜進入空曠的禦書房,白發玉冠的老人像剛喝了二杯,麵色紅潤,神色愉悅。不過當他看到自己的容貌後,眼中忽的飄過一絲陰暗。
“你是王嘯海舉薦的禮部侍郎?非一甲!無資曆!樣貌是好,年紀小!怪不得朕的愛妃誇讚你這次小皇子的滿月酒宴辦得好!”皇帝聲調揚起,聽起來是在誇蘇清煜年輕有為。
“皇上才是大智慧者,這大同禮也好法也好,沒有陛下的推陳出新微臣隻是按著一項項將事情辦齊了!得君行道!萬事成功當然離不開陛下啊!”皇帝見著自己時並不開心,全一句“愛妃誇讚”,嚇得蘇清煜一身冷汗。反過來皇上的話中是另一番隱喻:你無學識無根基,因樣貌卻得後妃賞識?
因此,蘇清煜該怎麼答?當然是不提後妃,不提王家,否則越描越黑。老人家是要哄得,蘇清煜的原則無非是所有功勞都是皇帝的,沒有陛下,哪有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