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麼?”少欽低垂的眼睛,饒有興致般的緊緊盯著她變幻莫測的小臉。
賀蘭雪又‘哎’了一聲,小眼神幽怨的朝他一瞟,“可惜你是個……那啥嘛,不然,這天下女子怕都要被你勾了去。”
少欽的臉,頓時黑沉了下去,長睫低垂,有意遮擋住了他眸底那越發深暗的情緒。
賀蘭雪微微聳眉,心裏總算快活了幾分。
其實,她並不算是睚眥必報的人,但今晚她真的惱火。
私闖閨房,強行帶人,嗬,真當她是小白花隨便的采啊。
整人的法子,她有的是,但要整就往這人的痛處整。
自古以來,男人最忌諱的便是說自己是太監,這無疑是尊嚴的一種挑釁。
而真正的太監們,則更是忌諱別人這樣說。
她想,這位少欽美人怕更是如此吧?
明明一個太監總管,整天白衣勝雪,出塵若仙的,儼然一個清雅脫俗的貴公子般。
嗬,明知不能,卻這樣偽裝,大約也是一個心裏安慰吧。
賀蘭雪唇角一勾,又不怕死的問了一句,“對了,你為什麼要當太監啊?”
“你想知道?”少欽眼簾輕掀,眸光微轉,琥珀色的眸子裏折射出妖冶的光來。
賀蘭雪心口微微一頓,幹笑一聲,“你不想說便不說吧,畢竟,這也算是你的傷心事吧?”
“嗬。”少欽抿唇一笑,夏日的午夜裏,竟是妖氣十足,“你想聽嗎?想聽我便說。”
賀蘭雪不想聽。
“下次吧,太子重傷,咱們還是先進宮要緊。”她眨巴著清澈的眸子,一副醫者任重的模樣。
“那,抱緊了。”少欽微微一笑,猛地又將她往身邊拉近了些。
這人瞧著清瘦,力氣恁大?
賀蘭雪蹙眉,感覺耳邊風一般掠過呼呼之聲。
這人輕功也如此了得?
成了太監,著實委屈了他。
很快,兩人到了皇宮。
少欽一徑帶她來到了太子寢殿長樂宮。
長樂宮裏彌漫著一股哀傷頹喪的氣息,不時有宮女出出進進忙忙碌碌。
“跟我來。”到了門口,少欽總算鬆開了她。
可是,不用先行通報的嗎?賀蘭雪很詫異他竟能在太子宮出入自由?
不過,這些事不是她該過問的。
溫順乖巧的跟著他一起進了內殿,那種壓抑的沉悶感覺非常明顯。
重重帷幔之後,少欽帶她見的不是太子,卻是一名貌美異常的年輕婦人。
“啟稟賢妃娘娘,人已帶到。”
賢妃歪靠在美人榻上,聞言,密長的眼睫輕輕掀起,如水的明眸淡淡的朝賀蘭雪望了望。
“你就是鳳卿家的女兒?”她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疲憊,但依然好聽。
賀蘭雪恭敬行禮,“正是,民女賀蘭雪拜見賢妃娘娘。”
“起來吧。”賢妃伸出兩指,揉了揉眉心,然後道,“這深夜叫你來,你知道所為何事吧?”
“少欽大人跟民女說過。”賀蘭雪不自覺的朝身側的少欽看了一眼,又道,“隻是,民女醫術不精,怕有負皇上、娘娘厚望。”
放下手,賢妃的目光有些銳利,“不精?你的意思是治不好太子了?”
賀蘭雪心下一沉,都不知道太子傷成什麼樣,她怎敢保證?
“民女隻能竭盡全力。”
“哼,你們這些人除了這話就沒別的了。”也不知哪根筋錯了,賢妃娘娘突然站了起來,神色淩厲,充滿了煩躁和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