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賀蘭雪卻錯愕不已。

看她表情,南宮霽失色,“你不喜歡嗎?”

“嗬。”賀蘭雪抱歉的聳眉,“也不是不喜歡,隻是,今兒偏不湊巧,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怎麼好呢?”

南宮霽有些失望,忙問,“什麼重要的事?本太子立刻差人替你去辦。”

“這可不成。今天百草堂有一批新藥入庫,非得我親自在場不可。”賀蘭雪道。

“這樣?”南宮霽凝眉,低低道,“要不就讓他們等半日再入庫,你先陪本太子到這園中賞玩賞玩,不妥嗎?”

“這個?”賀蘭雪想著要見姬華音,自然沒什麼心思在這應付,便道,“改日吧,豈能因為我一人,讓那麼多人等著呢?這樣不好。倒是太子殿下您,我覺得能常在這樣好的天氣,到園子裏散心是極好的。”

南宮霽失望的收斂了笑意,長長一歎,“罷,那下次本太子提前跟你打招呼,這樣就不會有別的事纏著你了吧?”

賀蘭雪俏皮的聳聳肩,“成啊,下次咱們提前約。現在,太子,將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哦。”南宮霽伸出手,目光灼灼的盯著賀蘭雪,他尤其喜歡看她認真的模樣。

連他自己一度都厭惡自己,更別提那些伺候他的女人了。

想起這些,南宮霽的心裏頭就不由得湧起一陣暖流,但同時,以這副破敗的身子麵對她,竟越來越覺得窘迫不堪。

“嗯,好多了。身上擦洗的藥還用我以前給你開的。內服的藥,一會我另開個方子。”賀蘭雪檢查完後,很自然的幫他係起了衣帶。

但南宮霽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一句也沒聽清,茫然的問,“什麼?”

“你在想什麼呢?”賀蘭雪好笑的看著他,“我說一會給你另外開張方子,小路子呢?”

“我讓他回避了。”南宮霽紅著臉道。

“你臉怎麼紅的這樣厲害?”賀蘭雪狐疑的問,一麵抬頭望天,陽光明媚,但已然沒有炎夏時的灼熱,況且她挑的這地方,四周陰涼的很。

她忙又捉住他的手,兩指按住他的脈搏,發現跳的很快,不由奇了。

“我沒事。”南宮霽連忙縮回手,臉上帶著幾分窘迫。

賀蘭雪慢慢的就有些明白了,站直了身子,道,“太子,叫小路子拿紙筆過來,我就在這開方子吧,一會直接回去,方便。”

“好。”南宮霽點頭,好容易穩了心神,喚了幾聲小路子,卻都沒有回應。

“這狗奴才死哪兒去了?”感覺在賀蘭雪跟前丟了臉,南宮霽有些惱火。

賀蘭雪聳眉,“許是上茅房了呢,算了,我推你回長樂宮吧,順便檢查下你的寢殿。對了,每日消毒,他們沒有偷懶吧?”

“他們敢?”南宮霽惡狠狠的說,才說完,又尷尬的望了賀蘭雪一眼,“這些奴才,趁著本太子病重,越發沒規矩了。”

賀蘭雪才懶的管他跟他那些奴才的事呢,隻步子極快的推著他走,心想著,這頭的事忙好了,出了宮正好可以趕去將軍府吃個午飯呢。

南宮霽見她沉默,便挖空了心思想逗她說話,比如問,“雪姑娘,本太子聽聞你小小年紀便獨自支撐百草堂了,好厲害。”

再比如,“雪姑娘,本太子聽聞你還有一個弟弟,下回可帶他進宮玩,本太子這邊有好多好玩的玩意呢,他一準喜歡。”

對此,賀蘭雪表示還是不要的好,太子手裏的玩意能有什麼好的?她就一個弟弟,最怕被人帶歪了。

這兩人一個沉默,一個聒噪,才繞出了一片小花林,就聽見前方一陣喧鬧聲,隱隱還有人低低啜泣的聲音。

“怎麼回事?小路子。”南宮霽厲聲喝斥。

前方小樹林裏,立刻跑出來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太監,正是他的親隨小路子。

“殿下。”

“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當著賀蘭雪的麵,南宮霽有意顯擺自己,厲聲問。

小路子連忙回稟,“殿下,小的一早已經命人將這園子封了,不令一個人進來。可是那小子不知怎麼溜了進來,還自稱是十三皇子殿下。”

十三皇子?南宮契!

賀蘭雪牟然間覺得心口一陣刺痛,視線也有些模糊起來,正怔愣間,就聽南宮霽道,“將他帶過來。”

小路子一拍手,那邊,就有幾個太監將一個青衣少年拖了過來。

“殿下,就是他。”小路子指著被摔在地上的少年道。

“抬起頭來!”南宮契看著地上這個瑟瑟發抖的少年,不悅的凝眉。

然而,即便這少年沒有抬頭,賀蘭雪也是一眼便認出,他就是南宮契。

事情多麼驚人的相似啊,當年初遇南宮契,他亦是這樣的狼狽。

隻是,前世,他是被一群太監圍毆,她跟隨母親進宮,無意撞見,救下了他。

而今,他仍舊是被幾個太監為難,可領頭的卻是他的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