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便是她從他手裏吃魚的時候。
那時候他,似乎也沒料到,然後,便不再喂她。
難道,他那時不是生氣,而是她無意中的動作讓他心猿意馬?所以,不敢再繼續?
“華音。”看他一本正經的臉,賀蘭雪突然想逗他,抓起他的手,突然伸出小舌頭對著他的手指頭就舔了下。
然後,衝著他意味深長的笑。
少欽妖人是太監,想親熱卻不能,那不就隻能躲在暗處看別人?
好吧,其實也夠可憐。
少欽臉色未變,反不甚在意的盤腿坐到了地上,一雙眼睛朝賀蘭雪那張小臉溜了兩圈。
“倒有個標致模樣,本督瞧著也有幾分眼熟呢?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賀蘭雪愕然,這廝沒認出自己?
不對吧?即便她現在男裝,可是,這妖人從一出現,那雙眼睛幾乎就釘在了她身上,沒認出才有鬼呢。
“少欽大人,您老眼神出問題了?”賀蘭雪翹起唇角,譏誚的睨著他。
真是可惡,什麼時候出現不好,偏在她對男人霸王硬上弓的時候出現。
“喲,聽聲兒更熟了呢。”少欽邪邪一笑,但那笑容如這冬夜的風一樣,很涼。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賀蘭雪也不理他了,轉頭就將臉埋進姬華音懷裏,悶聲嘟囔,“爺,我沒吃飽,再給我烤條魚。”
“喂不飽的小饞貓,爺再給你烤。”姬華音寵溺的吻了下她的臉側,然後抬手,朝少欽指了下,“麻煩少欽大人從那籃子裏拿條魚,沒辦法,爺家這小婦人喂量大,不喂飽了她,晚上又要跟爺鬧。”
說話間,那寵溺親密的口氣太酸,賀蘭雪都有點聽不下去了,話說,姬華音以前跟人說話是這樣的麼?
少欽嗬嗬一笑,語氣卻透著讓人不易察覺的森冷,“這婦人麼?也不能太嬌慣了,否則她便不知天高地厚,就像本督養的這隻小狸,都怪本督一向寵慣著它,才讓她恃寵而驕,趁著本督不注意,竟偷偷的跑了出來,這不,剛才幸而本督出手的快,不然,她這小命可就交代在將軍手裏了。”
聽他囉裏八嗦一堆,賀蘭雪在姬華音懷裏磨牙,要他拿條魚嘛,廢那麼多話幹嘛?
姬華音輕輕搖頭,對他的話不敢苟同,“少欽大人身份特殊,不懂這婦人,也在情理之中。”
少欽表情微微一僵,反問,“姬將軍很懂婦人?”
這一問,立刻讓姬華音懷裏的賀蘭雪豎起了耳朵,話說,姬華音很懂女人麼?
很懂麼?
姬華音很懂女人麼?
敏銳的感覺到懷裏的女人突然緊繃起來,姬華音摟在她腰上的手安撫性的拍了兩下,紅唇微啟,輕輕笑道,“旁的婦人,爺不知曉,但爺家的這小婦人,爺卻知道。”
哦?他很懂自己?賀蘭雪憋在他懷裏的小臉微微皺了皺,似乎因為他那麼懂自己而有些不悅,但心底卻分明流淌著甜蜜的滋味。
頓了頓,男人的視線低垂,落在懷裏這個嬌小又慵懶的姑娘身上,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低低笑道,“爺家這小婦人,輕易冷不得、餓不得,委屈不得,不然,那雙小爪子準會撓人……”
唔,冤枉,她哪有?賀蘭雪暗自磨牙,一雙小手果真在他懷裏掐了一把。
姬華音臉上笑意散開,“雖然脾氣有些壞,偶爾也會使使小性子,但本性純良,是個值得被人捧在心尖上疼寵的女子。”
賀蘭雪隻覺心尖微微顫了顫,小臉不自覺的往他懷裏蹭了蹭,臉上喜滋滋的。
原來他對自己這樣的好啊。
少欽不置可否的笑笑,“是麼?姬將軍這樣肯定?就不怕你現在知曉的不過是個表象,待他日發現,你心中所想跟原來的她根本不一樣,那時又待如何?”
“這就不勞少欽大人操心了。”姬華音淡漠的回答。
就是,死妖孽,還敢挑撥?關他屁事啊。
“嗬。”少欽淺淺抬眉,修長的手指伸進了一旁的籃子裏,撚起一條洗淨的魚,“是這個麼?”
忽地,也不知是手打滑,還是他懷裏的小狸餓極,小身子一躍,張口就將他手裏的那條魚咬進了嘴裏,三兩口便吞進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