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人類可以至死不渝的除了愛情、友情、親情外,還有一顆八卦的心---作者:章前句
東極大陸物種豐富,除了萬圖寶鑒上所記載的,還有許多人們未知,或者尚未經曆過的種類。像眼前這頭明顯異於常態的雪花章,如果你把它請到當年編撰萬圖寶鑒的那幫人麵前去,估計他們也不知該如何給它定性,將它排在哪裏比較好。
普通的雪花章隻是天級的野獸,勉強能夠進入天榜的百強名單中,也隻是排名第八十九位而已。但是現在出現的這頭雪花章,光從個頭與氣勢上,就絕不是天級野獸能夠相比的。如果再考慮到剛才輕描淡寫般地擊退赤血蝙蝠,恐怕它已經不是一般的地級角色了。
因此,對於嘎烏的這個秘密,林笑發自內心的好奇。但是俗話說得好,好奇心太盛的人活不長,所以林笑憋的很辛苦。至於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模樣,看向嘎烏的眼神中充滿了“趕快解釋”的意味。
隻不過,對於眾人的渴望,嘎烏可沒興趣積極回應,他的思緒早就順著時光隧道,飄到了二十年前,又沉浸在了那段難忘的往事中。
二十年前的嘎烏還隻是個八九歲大的小屁孩,那個時候他既沒有展現出超人一等的實力,也沒發現有什麼過分異常的稟賦。當時他就像是個普通人,泯然於眾般地在同齡人中毫不突出,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恐怕還要數他那超級泛濫的同情心吧。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雅利安族的文化傳統問題了。雖不像閃族般擁有著光輝悠久的曆史,麾下四部各個是戰力極強的存在,雅利安族卻的確是以戰鬥而聞名北大陸的一個族群。
作為強悍族群的統一特點,雅利安族同樣注重一個合格戰士所應具備的基本素質。軟弱、膽怯、毫無進取心等,是被所有人唾棄的性格因子,而同情心雖然並沒有被列入重點打擊對象,但理所當然的,也不是一個真正強者所應該擁有的情感。
那時的嘎烏不懂這些,他的天性注定他就是一個感情豐富,且多愁善感的人。在林笑等人的眼中,這點其實並沒有什麼,但在當時的雅利安族,嘎烏其實是處在被邊緣化的群體當中,自己享受著自己的孤獨。
或許一般人很難理解這些,但是隻要你設想一下,自從五十年前雅利安族肩上背負起那種沉重的命運枷鎖後,他們心裏所盼望的是什麼,你就會稍稍理解到嘎烏的處境。
是的,雅利安人最需要的是堅毅、勇敢、殺伐果決的戰士,是一個具備所有優秀品質像神一樣的英雄來拯救他們。這些,在當時的嘎烏身上根本就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
可是,有一天,命運的齒輪就像是突然出了差錯,將本來應是平行的兩條軌跡,硬生生地合攏到了一起。
那天,村裏組織了人手,準備去開辟一處新的水源來應付即將到來的旱季。小嘎烏沾了父輩的光,也有幸一起去見識見識。
一路上,眾人很順利地抵達了那處河流,並開始進行正常的作業。不過,在前期的勘察過程中,他們突然發現了一群本就居住於此的雪花章。
對於雪花章,雅利安人並不陌生,這種低級的野獸渾身雪白,體型比一般的章魚略大,身體上布滿雪片一樣的花紋。它們唯一的戰鬥能力就是將八條觸角卷成一團,像把梭子一樣進行攢射。
隻不過,在雅利安人麵前,這種能力未免太過可笑了一點。毫無意外的,這群雪花章就被屠戮一空,一半成了眾人的口糧,另一半則被帶回村落補充倉庫。這種單方麵的屠殺,大家都覺得是理所當然,並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但是,嘎烏卻沒有這麼想。他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戰鬥的場麵,熱血一下子充上腦門的感覺固然很爽,但期待中的搏殺卻成了一邊倒的屠戮,這就讓他產生了些許異樣的感覺。
或許從沒有人這樣想過,難道雪花章就沒有生存的權利嗎?作為性情比較溫和的獸類,雪花章從來不會主動攻擊別人,總是緊守著自己的地盤,在自己那一畝三分田上辛苦過活。
嘎烏的同情心令他傾向於相信,自己這些人才是闖入它們家園的暴徒,而且還毫不留情地殺光了它們,並以之為食。那時的嘎烏並不真的懂弱肉強食,剩者為王的道理,他的天空還很純潔,接受不了這麼血腥殘酷的現實。
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像是了解到他當時的感受般,老天爺幸運地留下了一條年幼的雪花章,被嘎烏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發現了。
“殺了它,即使它現在還很小,但長大之後說不定就會報複你。”身旁的族人見到嘎烏將那隻雪花章摟在了懷裏,不由提醒他道。
“我不會殺它,它對我沒有惡意,我不會平白無故要了它的命。”嘎烏心裏這麼想著,偷偷地將這隻雪花章留了下來。
其實,他這麼做,以理性的角度去看的話,的確是大大的不妥。雪花章雖然是比較低級的野獸,但既然能進入萬圖寶鑒的天榜之中,它就已經不是一般的野獸了。
與那種懵懵懂懂,隻憑本能求生的野獸不一樣,雪花章事實上是有了一定“智慧”的物種。這種智慧不同於魔獸,甚至於妖獸那接近人類的智慧,這種智慧隻是廣義上的一種概況,說明此種野獸已經有了趨利避害的能力,充滿了豐富的情感。說得再通俗一點,就是具有了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