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提出在今晚動手,並非是無的放矢,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方麵,李傲行等人的部隊休息一個白天後,晚上正是精力回複,戰意熾熱的時候。故而,此時攻城,必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另一方麵,蛇城突逢巨變,眾人若能趕在他們心神未定,援兵未至之際迅速發動進攻,便有很大把握一鼓作氣地將蛇城拿下。
是夜,已經把消息傳遞出去的天機營密探們按照計劃,在子時左右於城中各處燃起了大火,衝天而起的火光便是傳遞給城外大軍的進攻信號,喊殺聲一時間響徹整片夜空,也讓歐陽哲堅守待援的希望徹底破滅。
“給我頂住!快給我頂住!”眼看著城牆上出現的口子越來越多,青山軍的戰士一個個渾不畏死地衝殺了上來,歐陽哲不由歇斯底裏地大叫道。
此刻,他是真的有些後悔了,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同意逍遙宗提出的條件,把自己控製下的地盤高價出售,也好過被對方這般明目張膽地生生搶了。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眼下,歐陽哲除了盡量保住性命以圖東山再起外,便再無他法可想。
“你就是歐陽哲?”正當蛇城城樓上一片兵荒馬亂,誰也顧不上誰的時候,“死神”卻已悄悄地找上門來。
“誰?你是誰?!”被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歐陽哲一邊回頭看來,一邊迅速往後退去。
“嘿嘿,我聽說你這個人平日裏為非作歹,魚肉鄉裏,在蛇城這一帶,可是尊人見人怕的‘瘟神’,如今怎麼反倒被我嚇成這副模樣?”一抬手,將幾個不長眼的蛇城衛兵劈翻在地,林笑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你是林笑?”就著城頭的火光,歐陽哲終於看清了這位不速之客的相貌,一時間,心頭的震驚簡直是無法形容。
“沒錯,能知道自己是死在誰的手上,想必你也不會覺得太過冤枉吧?”林笑點點頭,看向歐陽哲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慢、慢著!林笑,你聽我說,我根本不想與你們逍遙宗為難,這一切都是因為決絕嶺,是他們在後麵逼我這麼做的!”歐陽哲知道現在大勢已去,林笑都親自出馬了,自己若再不識好歹,便真的沒有活路可走咯。
“哦?是決絕嶺的人逼你這麼做的?”林笑摸了摸下巴,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
“對,是他們,都是他們的錯!”歐陽哲信誓旦旦地繼續道:“你想要商道的控製權?沒問題,我們蛇城馬上就把勢力從哪兒撤出來,以後絕不會再插手你們逍遙宗的買賣了!如何?”
“哼,撤出來?難道你不知道,你那點兒人馬都已經被我們給吃掉了嗎?”林笑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我看,要不是我們兵臨城下,如今更是破城在即,你還是會繼續頑抗到底的吧?”
“不、不,您老人家沒來之前,我這可正打算開門獻城呐!”被林笑這麼一說,歐陽哲連忙口不擇言地分辯道,連“老人家”這種詞都蹦了出來。
“哦?是麼……?”林笑自然不會相信歐陽哲的鬼話,正尋思著該怎麼處理這個麻煩的時候,場間卻是異變突起。
“去死吧!”爆喝一聲,居心叵測的歐陽哲終於打出了自己的絕招,“暴雨蛇形針”。
這暴雨蛇形針正是歐陽哲賴以成名的法寶,一套總共有九九八十一枚,俱是按照蛇形打造,且都喂以見血封喉的劇毒。因其出其不意,難以防範的特點,不知有多少高手都喪命於這套毒針之下,化作一縷冤魂。
再加上歐陽哲雖然名聲不顯,卻也是個實打實的借勢級高手,此刻引發天地之氣催動這套毒針法寶,無疑要更添幾分威力。
“雕蟲小技爾!”不料,歐陽哲此舉卻是幫了林笑一個忙,也替自己掘下了一個大大的墳墓。
“轟”的一聲巨響,也不見林笑如何動作,隻是打出了一記追風破山拳,便將暴雨蛇形針盡數炸散,更是一下印在了歐陽哲的胸前,將他整個上半身都打得凹陷下去,眼看著就斷了氣。
“歐陽哲已死!爾等還要負隅頑抗嗎?”一把將癱軟在地的歐陽哲拋向空中,林笑的聲音瞬間便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也成了壓倒蛇城守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半個時辰後,還是那座城樓,還是那個地方,廝殺聲和熊熊的火光都已不見蹤跡,隻剩下兩條高大的身影憑欄遠眺,輕聲地說著什麼。
“笑兒哥啊,好玩兒的事情都讓你給搶了先,回頭,這破城的功勞怕是又要記在你的名下了!”李傲行絮絮叨叨地埋怨著,活像個鬱鬱寡歡的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