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咱們共聚一堂,除了對前來道賀的青山城眾人表示感謝外,還有一事,也需好好討論一番。”見時機已到,石敢當便打開了話匣子。
“掌門,你說吧,我們都聽著呢!”
“對啊掌門,無論是刀山火海,咱兄弟們但憑吩咐!”
“一品堂與青山城親如一家,合作無間,還有什麼事兒是解決不了的呢?”
“……”
一看自己安排的幾個“托兒”,成功地將氣氛炒熱,譚遠山不由暗自得意,目光不由掃向臉色不善的馬寧和衛華陽等人。
馬寧差不多有五六十歲,長著一張跟名字特般配的馬臉,許是這些年的壓抑生活,讓他的內分泌出現紊亂,無論看誰,那對三角眼裏都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不得不心生厭煩。
至於衛華陽,就比馬寧要強多了。他身材不高,圓溜溜的腦袋上掛著幾根可憐的“殘發”,看上去楚楚動人,教人不忍卒視。論資排輩,他還是馬寧的師兄,平日裏為人低調,卻最擅籌謀,乃是一個極為不好對付的人物。
這兄弟倆說來也倒黴,若論實力,他們不及譚遠山,論手段,又比不上邱淩波。打從歸入一品堂前前任掌門的門下,就被當成備胎中的備胎來對待,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不得寵”啊!
正因如此,多年累積下來的怨懟,一旦逮著機會暴發,便會一發而不可收拾。哪怕前麵有譚遠山擋著,他們也要搏上一搏。
“咳,大家都知道,我師父他為了準備三年後的飛升大會,需閉關修煉,衝擊天地人大圓滿之極境,所以,他便提前從我們幾人中選出了繼任者。”石敢當繼續道:“我雖加入一品堂不久,但承蒙師父和諸位師兄弟的厚愛,幾年間也算的上是進步神速,這才僥幸於比試中勝出,贏得這次機會。”
“掌門實力超群,輕鬆勝出,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沒錯,掌門德才兼備,文武雙全,榮登大寶,可謂是眾望所歸也!”
“……”
石敢當話音剛落,托兒們就一片阿諛奉承,把他的高大形象襯托得更加離譜。
“好了,也許有人會問,其他師兄弟既是輸了,為何卻不見他們回轉呢?”石敢當安撫下眾人,接著說道:“這事兒隻能怪我沒跟大家交代。事實上,師父他怕有人會對比試結果不滿,暗中使絆子,這才將所有失敗者都帶走,好讓我能放下心來。”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顏寒他們都不見了蹤影。”
“不知他們是不是也和邱掌門一塊兒閉關去了?”
“……”
石敢當這話自然又引起了眾人的議論,而這,也正是他所期望達到的效果。
“沒錯,各位猜得一點兒都沒錯!師父他老人家言明,三年後,他破關而出之時,便會讓諸位師兄弟一起出來。到時,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會與大家一晤,交代後事。”
聽石敢當說到“交代後事”這幾個字,包括譚遠山在內,竟是沒有一人覺得意外。因為,他們都知道,所謂的飛升大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送死大會沒什麼區別,不飛升便成仁,從此化為一片飛灰,這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除此以外,他還留下什麼話了嗎?”見大夥兒都陷入沉思,場麵略顯冷清,譚遠山趕忙又開口問道。
“有,他說……希望諸位能夠協助我一起打理好一品堂。同時,也要重新規劃一下我們的發展戰略,提拔一些新人來……”
“都是胡扯!姓石的,你敢摸著良心說,這些話全是邱師兄的主意嗎?”這回,不待石敢當把話說完,馬寧便暴起質問,讓會場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馬師弟,你好沒規矩!”譚遠山自然要站出來說上一句公道話。
“大師兄,是我沒規矩,還是這姓石的沒規矩?我再不懂事,也不過是嗓門大了些,對一個小輩亂發脾氣,怎麼都比不上他石敢當欺師滅祖這般嚴重吧?”馬寧一番話,不由讓場間眾人更是鴉雀無聲,靜可聞針。
“嗬嗬,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不知馬前輩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家兄弟’欺師滅祖的呢?”林笑特意在“我家兄弟”四字上加重語氣,讓局勢更有了一絲劍拔弩張的味道。
“林笑,你不用恐嚇我,我馬某人可不是被嚇大的!”不料,馬寧卻仍是氣焰囂張道:“我們偌大的一品堂,是講理的地方,仗勢欺人那一套,在這兒絕對行不通!”
這話乍聽起來,其實是有些滑稽的。當今世上,還有誰敢在一品堂總部仗勢欺人,恐怕說出去也沒人相信。但事實如此,卻由不得人們不信,今時今日,青山城的風頭的確蓋過了一品堂,對眾人造成一種心理上的極大負擔。
隻不過,被馬寧說成“仗勢欺人”,也確有一點兒不合實際的浮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