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擂台賽進行到第三天時,才算是到達了真正的高潮。全部四十名選手,其中有一大半是各派掌門或各大勢力的首領級人物,隨便走出一個跺跺腳,東極大陸便要抖上三抖,陣容豪華處,簡直是令人發指。
幸虧,這是在修盟會召開的擂台賽,若是換成其他地方,任何一場較量都有可能演變成兩個門派間的對抗,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如此,這兩天的時間裏,在賽場之外,也上演了許多場或明或暗的生死決鬥。光是萬古朝天宗的停屍房,每天就有百餘具新鮮屍體入賬,讓“管庫員”們好生著惱。
“這死的又是誰啊?媽的,好死不死的,非要等到了咱們天寰山再死,這不是成心給人添堵的嘛!”穿過修盟會的層層院落,在位於後院深處的停屍房前,一個隻剩下了一隻眼的高大漢子,正赤裸著上身,指揮幾個手下搬運屍體。
此人喚作“趙春華”,名字雖然非常有文藝範兒,但長相和職位卻都與風雅之事毫不沾邊。據說,他那隻帶了眼罩的眼睛,是因為搬死人的時候感染了病菌,這才不得不生生地剮了去。而趙春華這一輩子經手過的屍體,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謂是個中高手,閻王爺的拜把子兄弟。
“趙大哥,這幾個人是西南‘金槍門’的,昨夜被‘岐山派’的人尋了仇,給一鍋燴了!”手下們連忙答道。
“哼,金槍門?這兩天死的怎麼盡是些無名小卒呢?”趙春華恨聲道。
“那當然了,若有大人物隕落,他的那些徒子徒孫們早已搶了去,哪兒還輪得到咱們收屍呢?”手下們笑著應道。
“行了,把他們放上三天,要是沒人認領,就直接扔進焚屍爐裏了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趙春華剛要回去再補個回籠覺,腳步突然又停了下來。
“怪了,平常的時候,要是死了這麼多人,血腥味兒應該很濃才對,今天怎麼……”一邊犯著嘀咕,一邊轉過身來往眾人正抬著的屍體上摸了一把,趙春華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
“咋啦老大?”見他麵色不虞,手下趕緊問道。
“這些人是怎麼死的?身上有沒有外傷?”收回手掌,趙春華看似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他們應該是被內勁殺死的,身上並無明顯外傷,也看不出絲毫淤青紅腫的痕跡。”手下們略一思忖,便如是答道。
“死於內傷?”一聽這話,趙春華卻是大搖其頭道:“這不可能,因內傷而死之人,體內髒器多半都會受損破裂,輕則七孔流血,重則渾身癱軟,哪像他們幾個這麼……”
“你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吧!”不料,沒等趙春華把話說完,原本躺在擔架上的十幾個“死人”就猛地站起身來,幹淨利落地“運屍員”們搞定,一看就知是殺人不眨眼的厲害角色。
“你、你們果然還沒死……”一看自己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根本無路可逃,心裏本來有些害怕的趙春華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哼,瞧你還有些本事,我就給你兩條路走。一是棄暗投明,跟著我們一起幹大事;這二麼,自然便是成為一具真正的死屍了!”說這話的,乃是方才被趙春華摸過的那個人。隻見他年約四十上下,一對鷹目之中像是藏著一道閃電,教人無法直視。
“我能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嗎?”沒有馬上答應,趙春華反而詢問起對方的底細來。
“嘿嘿,我們就是……”
一炷香後,發生在停屍房裏的風波便平靜了下來,一切繼續有條不紊地照常進行著,好像剛剛的事情,隻是眾人發了一個白日夢而已。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春夢了無痕!當然,這不是春夢,而是真正的噩夢……
“開始了、開始了,第八輪的第一場,由遁影神宗的‘金澤’對陣幻箭旅的‘陸顯’!”
“哈哈,這可是一場強強對話啊。那金澤是遁影神宗金正勳的二兒子,早年也曾風光過一陣,後來不知因為何故,便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
“嗯,此番,他可是作為遁影神宗的長老身份來出戰的,之前,還曾擊敗過逍遙宗的高手呢!”
“可是,你們別忘了,陸顯是十大獵魔組織之一的幻箭旅首領,一身‘幻絕箭’奇功罕逢敵手,據說也是未嚐敗績啊!”
“所以才叫龍虎鬥,有看頭嘛!”
“……”
“他們嘴上議論的那個敗於金澤手裏的人,就是我了。”不遠處,林三正對著擂台上的金澤背影直撇嘴。
“嗬嗬,還沒開打呢,就已經引起了這麼大的關注,這一場的勝負還真是難料啊!”林三身旁的楊萬裏笑著說道:“照這麼看,你輸給他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畢竟,他是能夠與一派掌門相提並論的人物。”
“那之前此人為什麼都名聲不顯呢?”李傲行好奇地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楊萬裏搖頭道:“一直在遁影神宗台前活動的,是金麟,金三郎,至於這個金澤,還真沒怎麼見他露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