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彥脫下白大褂從研究所裏出來後,助理便將早上那條紫晶手鏈的成分鑒定報告交給他。
車上,尚方彥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定地看著手裏的成分鑒定報告及說明,越往下看,他的臉色就愈加沉的厲害,清亮的眸光也如染了霜般,冷的讓人顫栗。
果然啊,尚蕊給楚喬的不單單是一條手鏈,而是一件最隱秘的慢性殺人工具,手鏈經過各種對人體有害的毒藥浸泡和熏染,早已是一件毒物,戴著它,毒藥通過皮膚滲透肌理,滲入血液,進入人體循環,最終導致人體各個器官衰竭而亡。
眉目倏然深蹙起,閉上雙眼,無法言喻的沉痛與自責從眉心溢出,心髒仿佛被無數針尖刺中,讓尚方彥的心底第一次有了無法抑製的寒意。
還好還好,還好楚喬配戴這條手鏈的時間並不是長,還好她並不知道原來尚家的人心思個個都這麼險惡。
良久的沉寂之後,尚方彥緩緩地睜開雙眼,眼裏一片肅殺。
“手鏈是從哪裏來的?”
副駕馭座上的助理聽到尚方彥帶著明顯寒意和冷冽的聲音,整個人不由顫了顫,立刻恭敬地轉身回答道,“是二爺給尚蕊小姐的,在拿給尚蕊小姐之前,手鏈還被送到過洪法寺,就在您去南非的那晚,尚蕊小姐跟尚紫小姐一起去了橡樹灣將手鏈送給了少夫人。”
“尚蕊知道手鏈有問題嗎?”
“應該不知道。”
尚方彥輕輕頷首,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讓老宅裏給老夫人看病的老中醫來橡樹灣,馬上。”停頓一下,尚方彥又繼續囑咐道,“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
......
下午四點剛好楚喬從檢察院出來的時候接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尚方彥打來的,明明兩個小時前他們才通過電話,而且平常尚方彥打電話給她都是很有規律的,現在又打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喂,尚方彥。”
“楚喬,你現在在哪裏?”其實尚方彥隨時可以從保鏢那裏知道楚喬的一切行蹤,但是他從來都不打算讓楚喬知道她的身邊有那麼多隱秘的保鏢存在。
楚喬揚唇,眉眼裏皆是幸福的笑意,“剛從檢察院出來,怎麼啦?”
“在那裏等我,我大概十五分鍾後到。”
既然尚方彥讓她等他,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楚喬不想追問原因,也不會追問。
“好。”
......
掛了電話,楚喬隨便找了個地方看起了手中的資料,不知不覺間就有熟悉的氣息朝她快速靠了過來。
驀然抬頭,看到眼前的尚方彥,楚喬倏地就笑了。
看了看手表,果然是十五分鍾,一分不差。
大步走到楚喬麵前,看著楚喬那比前段時間明顯要蒼白憔悴的臉色,尚方彥不禁眉目微蹙,卻又很快鬆開。
四目相接,看到尚方彥眼中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疼惜與憐愛,楚喬不禁疑惑地挑了挑眉,問道,“怎麼啦,你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
長臂一伸,尚方彥緊緊地將楚喬扣入懷裏,完全不顧來來往往的人群以及四周有些驚訝的打量目光。
倒是楚喬被四周投來的目光打量的有些渾身不自在,臉上火辣辣地燒了起來,整個臉頰紅的透徹。
“這裏很多人,先放開我。”楚喬輕聲嚅囁,在心底裏卻又很喜歡尚方彥的這種任性。
尚方彥仍舊不管不顧,雙臂越收越緊,連著楚喬的臉也被他力道正好的扣入了胸前,然後聲音低沉而暗啞地道,“既然不想讓別人看到你,那就藏到我懷裏。”
楚喬埋頭在尚方彥的懷裏無奈一笑,任由他抱個夠。
足足五分鍾後,尚方彥才鬆開了楚喬,深邃的眉目滿是寵溺地看著她,揚唇一笑,接著俯身替楚喬去收拾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資料和包包。
楚喬看著尚方彥細致而優雅的動作,隻是站著傻笑,待尚方彥都收拾好之後,她才又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尚方彥一手拿著楚喬的資料和包包,另一隻手牽起她,十指相扣,邊走邊回答道,“沒有,隻是處理完了事情想和你一起回家而已。”
楚喬眉目飛揚,把手腕抬到尚方彥的麵前,示意他看看時間,其實還很早。
“時間剛剛好,我們可以一起去接小敘放學。”尚方彥卻雲淡風輕地回答道,這樣剛好夠老宅的中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橡樹灣了。
楚喬點頭,確實,她好久沒有去接過小敘放學了。
......
尚方敘看到楚喬和尚方彥一起來接自己放學當然是開心翻了,一路上和楚喬有說有笑,而尚方彥的目光卻隻落在楚喬的身上,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心裏默默祈禱楚喬不要有事。
在遇見楚喬以前,他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任何的牽掛,也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思念的滋味,更加不曾體會過什麼叫做害怕,如今,他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