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楚喬錯亂的呼吸,尚方彥怎麼可能不知道此時的楚喬正在發生什麼。
雙手微微握緊成拳,尚方彥在心裏長長在歎了口氣。
楚喬,再給我些時間,一個月或者兩個月,最多三個月,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都回到我的身邊來。
......
這次,尚方彥並沒有換乘直升機回老宅,所以車足足開了三個多小時後才到了尚家老宅的大門外。
跟著尚方彥下了車,下車後尚方彥並沒有等楚喬打算像以前一樣和她並肩而行,而是率先邁開腳步朝老宅裏走去。
楚喬下了車看著尚方彥已經邁開的腳步,低頭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後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尚方彥的身後。
一切的苦難都是她自找的結果,這種時候,她不能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懦弱無能,不管對與錯,事已如此,她必須微笑著勇敢去麵對一切。
一路上傭人恭敬的聲音仍舊此起彼伏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卻全是“大少爺”的聲音,再也沒有人對著楚喬恭敬地喚“少夫人”,甚至是連“楚喬小姐”的稱呼都已經沒有了,她已經被所有的人無視。
這種感覺,就仿佛全身有無數根刺紮在楚喬身上般,不僅痛,而且難受極了。
不過,她應該慶幸,至少還沒有傭人對她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跟在尚方彥身後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繞過了多少長廊涼亭,踏過了多少青石地板,直到走到老宅主屋前楚喬才頓住了腳步,她知道,或許今天在這裏將要麵臨的會是她人生之中最殘酷的宣判,沒有之一,不過,她必須麵對,沒有退路的麵對。
看著不遠處那個就要消失在自己視線裏的挺拔如玉的身影,楚喬大步跟上,整個人跌進了更深層的地獄裏。
......
主宅的大堂裏已經坐滿足了尚家的長輩,老太太坐在上位,白芸坐在老太太的旁邊,而何雅詩則站在白芸的身邊,而另外一個空著的上位則是留給尚方彥的,他們的下首依次坐著尚家其他的長輩。
看到率先走進來的尚方彥,老太太和白芸臉色皆是沉著臉歎了口氣,而何雅詩則是一臉優雅大氣的笑容,含情脈脈地看了尚方彥一眼,又立刻撇開視線不想讓人發現她對尚方彥的不死心。
“祖母,母親。”尚方彥停在老太太和白芸幾步遠的地方,淡淡地掃了一眼何雅詩。
“阿彥,人你帶回來啦?”老太太沉聲問道。
“是。”尚方彥回答道,聲音裏是故意放大的失望與痛恨。
尚方彥的話音才落楚喬就踏入了大堂,以前麵對如此多的尚家長輩的時候她還會膽顫不安,可今天卻沒有,絲毫沒有膽戰驚心,因為,她已經跌進了地獄的最底層,已經沒有什麼比心死更來的讓一個人恐懼了。
一臉淺淡的表情一步步往前走去,迎著老太太和白芸如冰淩刀鋒般的視線,楚喬不卑不亢,表情不變,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
“跪下。”老太太衝著楚喬怒嗬一聲,手中的梨花木拐杖重重的錘在青石地板上發出震人心弦的聲響。
楚喬心中一顫,卻仍舊一臉的不卑不亢,身形直立,絲毫沒有打算要跪下去的意思。
她是錯了,可是如今已不可能求得大家的諒解,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跪。
“祖母,她不需要跪。”尚方彥側頭淡淡地掃了一眼楚喬,“她已經不是我的妻子,更不是尚家的長房長媳,她和尚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您不需要再與她動怒了,免得傷了身子。”
所有人皆是詫異地看著尚方彥,不知道他這是袒護還是絕決。
“阿彥,難道你已經和她離婚了嗎?”老太太看著尚方彥問。
“是,她的肚子裏已經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我怎麼可能還會讓她留在我的身邊。”尚方彥肯定地答,聲音裏全是絕決。
楚喬心尖又是猛然一顫側頭朝尚方彥看去,他什麼時候已經和她離婚了?為什麼她不知道。
不過想想也對,他們是怎樣在一起的就應該是怎麼結束,結婚沒有結婚典禮,離婚更加不需要形式,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阿彥,家族的規矩你是明白的,就算你和她已經離了婚,可是她也隻能是尚家的人,一輩子都隻能被軟禁再不能獲得自由。”老太太鬆了口氣道,對於尚方彥能主動跟楚喬離婚的做法她還是很滿意的。
“祖母,不需要,她肚子裏已經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對尚家而言就是孽種,她和她的孩子都不應該再和尚家和我有任何關係,否則隻會玷汙了尚家玷汙了我。”尚方彥語氣裏帶著痛恨地道,眼裏也是痛心疾首。
“是啊,祖母,母親,你們就遂了大哥的心願吧,如果把楚喬軟禁地尚家,那麼大哥和大家日後見了她和她的孩子隻會心裏不舒服,還不如放了她讓她跟別的男人去過吧。”一旁的何雅詩求情道,她可不想哪一天尚方彥再對楚喬舊情複燃,畢竟,世事萬變,看著以前恩愛的跟一個人似的楚喬和尚方彥,令誰也想不到楚喬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背叛尚方彥和尚家。
“母親,楚喬確實是一個本就不應該存在過尚家的例外,既然阿彥不想留著她,那您就成全了阿彥吧,免得日後他難堪。”
老太太嗤了一聲,“有什麼難堪的,把她肚子裏的孽種打道不就好了嗎?”
聽到老太太的話,楚喬和尚方彥心裏皆是一驚。
“祖母,我自問和楚喬在一起以來從未虧待過她,對她極盡嗬護,可是她卻還是決意為了救她的兒子而再和江北辰生下孩子,我如今已經對她寒透了心,日後更是不想再多見她一眼,如今我對自己當初的一意孤行後悔莫及,所以還請祖母最後成全我一次,就當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她,也從來沒有娶過她為妻,尚家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她這個人。”尚方彥表情略微痛苦地道。
楚喬聽著尚方彥的話,心如刀割,卻仍舊倔強地抬著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