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六個多小時後主刀醫生終於宣布手術成功結束了,楚喬脫離了生命危險,而尚紫也早就聽到了消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老宅和尚方敘一起等在手術室外,聽到手術成功的消息,尚方敘和尚紫立刻就衝進了手術室,任誰都攔不住。
“媽咪......”
“大嫂......”
看著已經被從手術台上轉移到病床上的楚喬,尚方敘和尚紫都同時撲了過去,兩個人眼睛都哭的紅紅腫腫的,臉上都還掛著淚水。
“爹地,媽咪什麼會醒過來?”
“是啊,大哥,大嫂什麼時候會醒?”
尚方彥深深地籲了口氣,整個人滄桑疲憊的仿佛輕經了一世輪回般,聲音低沉沙啞至極地道,“應該四十八小時內會醒來。”
尚方敘和尚紫聽了後才微微鬆了口氣止住了眼裏的淚水,尚方敘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抬起起頭看看著尚方彥問道,“爹地,我可以一直陪著媽咪直到媽咪醒來嗎?”
尚方彥輕輕頷首。
“那我現在可以親親媽咪嗎?”
尚方彥又輕輕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尚方敘一笑,扒在病床的邊沿雙唇湊近楚喬的臉頰小心翼翼地親了下去。
以前尚方敘從來不主動親楚喬,因為他覺得很幼稚,可現在他卻隻想親親楚喬,好像隻有這樣才是唯一能夠表達他此刻心裏對楚喬感情的方式。
楚喬是他的媽咪,他的親生媽咪,太好了,他再也不會偷偷地認為自己是尚方彥在實驗室裏克隆出來的了,他是楚喬生的,他跟其他的孩子一樣,都是由媽咪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
祠堂裏,已經在尚家先祖的靈位前祈禱了幾個小時的老太太和白芸聽到楚喬手術成功的消息終於鬆了口氣,虔誠地跪在先祖麵前三叩首後才由傭人扶著起身離開趕去醫樓。
尚方彥和尚方敘聽著老太太跟白芸一起走進病房的聲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完全無視老太太和白芸的存在。
老太太由白芸扶著走到病床前坐下,看著楚喬蒼白如紙的小臉,不由地拉起楚喬的手,老淚縱橫。
她活了八十多歲第一次有人奮不顧身地為她擋子彈,而這個人不是別人,偏偏是她從來沒有給過一份好臉色而且一心想要除掉的楚喬。
她的親兒子想要殺她,而她一心想要除掉的楚喬卻毫不猶豫地用自己二十幾歲的生命去換她這個老太婆的命。
這份恩情這份大義,即使她再鐵石心腸也不可能不動容不感激,更何況楚喬還為尚家生下了如此聰明乖巧的尚方敘。
“阿彥,祖母知道你現在定然是恨極了祖母和你的母親。”老太太深歎了口氣,“不止是你,就連祖母自己也恨自己,不過,錯卻不完全在我和你母親身上,你自己也有錯。”
看著老太太那拉著楚喬的微微顫抖的雙手和老太太眼裏掉下的兩行淚,尚方彥知道,老太太已經接納了楚喬了,真心真意地接納了楚喬。
抬起雙眸看著老太太,尚方彥緊擰的眉宇沒有絲毫鬆開,隻是目光是卻沒有恨,有的隻是自責與後悔。
沒有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將真相告訴大家,這是他三十年的人生裏唯一一件後悔的事情。
“祖母,我是恨你們,不過我更恨的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的一錯再錯,事情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老太太流著眼淚又歎氣,“阿彥,咱們現在知道錯了還來的及,楚喬一定會好起來的,等楚喬好了,祖母給你們主婚,我們尚家再風風光光地把楚喬娶進門,讓她名正言順地做尚家最風光的少夫人。”
“是呀,阿彥,等楚喬好了,你們再風風光光地大婚。”白芸也是抹著眼淚道。
尚方彥點頭,眼淚控製不住地滑了下來。
這一刻,楚喬終於等到了,隻是太不容易,如果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曾祖母,祖母,爹地和媽咪大婚的時候我可以做花童嗎?”一旁的尚方敘憧憬著問。
老太太破涕為笑,“當然可以。”
“那我可以給大哥大嫂做伴娘嗎?”尚紫也是一臉憧憬地問道。
白芸看著尚紫,掛著淚珠的臉上也揚起了笑容,“這個就要看你大嫂了。”
尚紫咬著唇角一臉可憐的樣子,“小敘,你會在你媽咪麵前幫我說好話吧?”
尚方敘撇了撇嘴,“這個好像有點困難,從現在開始媽咪最大,媽咪開心怎樣我就怎樣。”
尚方彥聽著大家美好的計劃著一切,他卻陷入了一片深思當中。
即使是大家都已經真心誠意地接納楚喬了,可是等楚喬醒來知道他這麼多年的隱瞞之後,她真的會不計較會原諒他嗎?會願意再嫁給他一次嗎?
不管楚喬知道一切真相後會怎麼想怎麼做,他都不會放開她,哪怕死纏濫打也要跟著楚喬一輩子了。
尚方彥從來就沒有體驗過如此漫長的等待,仿佛每過一秒都如一個世紀般,守在楚喬身邊,整整兩天兩夜了尚方彥沒有合過一下眼,生怕下一秒楚喬就會醒過來,而他會錯失楚喬醒來的那一刹那。
可是,兩天兩夜了,楚喬卻並沒有醒來,絲毫醒來的跡象都沒有了。
尚方彥知道,楚喬不是身體上醒不來,而是她的意識不願意醒來。
回想起上次楚喬回老宅時他當著尚家眾人的麵宣布和她生死各不往來的時候楚喬眼裏那種死寂般的哀傷,回想起楚喬被尚昊遠抓住擋在胸前時她那種生無所戀的絕望,尚方彥的心就再一次被狠狠地捏個粉碎,痛的他渾身痙攣,想要顫抖。
窗外的夕陽透過玻璃斜斜地潵在病床上,同樣也照在了尚方彥的身上,他如玉般的身影從來沒有如此刻孤寂惶恐過。
站起身來走向窗前,看著快下沉下去的那抹斜陽,尚方彥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閉上雙眼,從不相信神佛的他姿態虔誠的猶如這個世界上最卑微的信徒。
眼淚滑下,尚方彥在心中一遍遍祈求上蒼,祈求神佛,隻要楚喬能快點醒過來,隻要楚喬醒過來後願意原諒他,他願意用他掌握的所有財富來造福人類。
剛出現站在病房門口的老太太和白芸看著尚方彥站在窗前雙手合十的虔誠姿態都不由心尖一顫,濕了眼眶。
她們看著尚方彥長大,太了解他的性格,如今為了楚喬居然能改變他三十年來的堅持與信仰,這樣的改變如何能不震撼她們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