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越來越快,前麵就是一個路口,紅燈已經亮了,照這個速度肯定聽不下來。
“您要闖紅燈了!”我提醒道。
司機立刻踩下刹車,輪胎和地麵摩擦發出尖利而刺耳的聲音,巨大的慣性查點把我從車頭推出去。還好我係著安全帶,盡管如此,我的腦袋還是撞在車門上,鼓起一個大包。
“不好意思,有點激動。”師傅意識到自己失態得,向我道歉。
“沒事,一點小傷,回去敷一下就好了。”
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師傅還是等綠燈的亮起,確定路口沒車,這才加速駛過路口。
他的情緒明顯異常,我仔細觀察,發現後視鏡上有個小掛件,上麵有一張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有些年頭,已經泛黃。
“這是你的家人?”照片上的人的都在笑,笑的很開心。照片大概是十年前拍的,司機師傅年輕的時候恨帥,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很漂亮,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師傅隻是嗯了一聲,我注意到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幾下,他的反應很不自然。
仔細一看,師傅的臉上有很明顯的傷痕,從下顎延伸到臉頰,從傷口回複的顏色來看,至少有五年以上的時間。
瞬間明白怎麼是怎麼回事,很少有司機願意跑夜班,還有一定的危險。師傅如果有一個幸福的家,早就回去陪家人,怎麼可能還在開車。
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推斷沒錯,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司機師傅沒有把我扔下車,已經很不錯了。
氣氛有些尷尬,司機也意識到了,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麼晚了你在小清河公園幹什麼?”
“來見一個同事。”我敷衍道。
“你是向老頭老太太推銷保健品的?”師傅的語氣變了。
“不是!”我趕快解釋道:“我是警察。”
師傅很意外,反問道:“你是警察?”
“準確的說我是法醫!”
“小清河出什麼事了?”師傅壓低嗓門問道。
“不能說,警方還在調查中。”
在我的印象中,出租車司機都有點八卦,什麼都喜歡打聽,城裏發生的任何事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我要告訴他,估計明天早上全程的出租車司機就都知道了。
“明白,有紀律。”司機減速開過一個路口。
平時坐慣了武琳的車,她一直把警車當飛機開,加上翅膀就能起飛,突然坐上這麼安全的車,還有點不太習慣。
開了半個小時,總算到了家門口,司機看了一眼計價器說道:“二十五,害你撞頭,收你十塊好了。”
“不用,該給多少就多少,您賺的是辛苦錢,也不容易。”
“以後要急著用車,可以給我打電話。”司機給了我一張卡片,上麵有他的電話。
我打開車門,說道:“您別怪我多嘴,過去的事您就讓他過去吧,實在忘不了,您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
司機師傅的心理問題很嚴重,已經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師傅的臉色不太好,還是哦了一聲,算是回答了我的提議。
趁著師傅還沒發怒,我趕快下車,關上車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獨立的生活方式,我們隻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沒有權利幹涉司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