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禁足之令(1 / 3)

方善真直愣愣看過去,眼神不帶一點飄忽,許久不細看的男子和印象中相比變化不大,那眉眼更深沉了,眸子裏透露出的情緒晦暗不明,鼻梁堅挺,整體看上去麵無表情。但為人明顯更沉穩了,和她一樣少了年少氣盛時的輕狂和固執,都是做生意的人,彼此都圓滑了不少。

和韋大少相比,韋大少被詩書浸染了多年,是自心底裏對詩書有著喜愛,因而骨子裏帶著些文人墨客的溫和文雅,又因經商多年,所以久而久之養成這讓人容易疏忽的、狡猾的圓滑世故。

而韋二少則明顯是個看上去不好招惹、不好敷衍的,似乎一言不合可能就會影響彼此間的交易和關係,與這類人打交道時總會下意識提著自己的心,隨時告誡自己不可輕敵,不可妄言。

不過於她而言,這些都不在她需要顧慮的範圍之內。

“嗬,可我不信你。無非是孩子還是得讓嫡妻養吧?作為你的妻,我終是有用武之地,可以為你效勞了,真是我的榮幸。”方善真這下是連似笑非笑的表示都懶得擺出來,直接冷笑道。

“那是我們的孩子。”

“我不喜歡別人的孩子。”

“那是……”

“那是你的,是施蝶欣的,與我無關。”

房裏又安靜了會兒,卻沒有剛剛那麼平靜無波。

“你是嫡母。”韋熙立語氣也冷下不少。

“是啊,所以我沒有拒絕,而且孩子是無辜的,但這不代表我就心甘情願了。”方善真起身走窗邊細細看著一副墨色山水畫,以前來這時這副畫是沒有的。

屋裏又靜下來,似是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爺,夫人,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夫人您回來了,讓您過去一趟。”雖然知道爺和夫人間氣氛不大好,但來傳話的時舞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門外的菲兒想必是不願趟這渾水的。

“我讓采媛送過去的屏風都送到了?”有別人在,方善真不好繼續掉他麵子,便順著換了話題。

“是的,我過來時正好送到。”時舞俯著身盡可能使自己被兩人忽視。

可方善真並沒有立即離開,隻是沉默地盯著韋熙立,她隻是想要個答案,並不需要所有細節。

其實事情也沒多複雜,隻是之前搜到的有問題的布巾,被幾人指證上麵的針腳和她院裏芸兒的一樣。那麻布巾子像是下人們用來包裹物品用的,自然不精細,沒有任何繡花,隻有布巾四周有一圈簡單的花邊,針腳手法和芸兒的確相同——芸兒有在開頭、接頭、收尾時多打結讓針線更緊實的習慣。

找人模仿筆跡都不是太難,何況是找人模仿針腳?芸兒是府裏老人,是她入韋府後從府中下人裏挑來的,知道她的習慣的人不勝枚舉,想仿照她的針腳手法更是易如反掌——隻需多打幾個結。眾人自然知道這裏麵很有可能被人動理論手腳,可也沒證據證明這是偽造的,故而方善真還是成了眼下嫌疑最大的人。

知道這些後,方善真倒也不著急,僅僅憑借這就想賴到她頭上是不可能的,隻不過這禁足怕是短時間內是不能免的。

幾人不緊不慢地一同往韋老太爺那走去,路上韋熙立隻將這一情況告訴了方善真,卻沒有將最重要的告訴她:一是那布巾有幾人都說曾經見過芸兒的包裹是這樣式的,有了人指證,這才使得韋老太太發聲要禁她的足。二是除了這布巾外,他發現施氏在孕期後4月裏一款愛吃的糕點有蹊蹺,裏麵也有黃色杜鵑花瓣研碎的細末。

之所以不告訴她,一來是為了不泄露這消息,免得打草驚蛇,讓幕後真凶把線索全抹淨了,二來是讓她暫時成為凶犯的人選,安定真凶的心,方便真凶露出馬腳。

若他們二人多少有些感情在,韋熙立完全可以私下裏告訴她這些情況,可他完全沒想過要告訴她。至於方善真的心情感受如何,那不是他需要關心的範圍,從三年前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