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方善智,方善真又過去錢大人那,正好聽到兩家人在談親事。
隨錢濤這次一起來的還有他親弟弟的長子錢學山,已有了秀才功名,馬上要參加今年的會試,他特地帶著這位侄子就是想和韋府再結門親事。
之後又和眾人陪同錢知府用了午膳,本來還想繼續同女兒敘舊的錢大人,因為得知知府衙門有事又匆匆走了,和韋府再結親一事也談妥了,相中了韋府二房韋二老爺的嫡女韋熙蘋。
錢學山父親錢波考取了舉人,但沒有入仕,接手了家中的生意,錢波有兩個嫡子,錢學山是嫡長子,被家中長輩賦予厚望,而他年級輕輕便考上了秀才,沒有辜負眾人的期盼,想必是前途無望的才子。韋二老爺韋承易很高興應下這門親事,對這未來的女婿是越看越滿意,一連喝了不少酒。
兩個貴客都走了之後,方善真這才有空思考另一位貴客——那位住在她莊子上等著見她的爺。
那位爺自稱是皇城商戶紀希,而方善真對外經商則稱自己名為方真,可其實雙方都清楚對方本名並非是這個名字。
方善真也不戳破,自己也是用假名,生意人難免會有些隱瞞,她隻關心他們之間的交易結果,並不關心對方本人。
而她需要煩惱的也不是這事,她考慮的是,那人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些過了。若之前的事隻能讓她覺得匪夷所思,而自上次一別之後,那人每十日必會寫信給她,不僅信中內容過於親熱了些,還來這元城待兩月等著見她,這已然不得不使她開始想些有的沒的。
之前匆匆派了弄晴和時毅兩人去莊子上,就是為了讓他們給那位爺安排下起居,更多的是看看那位爺的意思。
方善真雖然不會去查紀希的真實身份,但從與其相處之中,她能看出他不是普通商人。
首先,他們之間的交易,每一筆他都出手不凡,數量極大,方善真商隊的不少生意都是他的。
其次,她雖是以元城為主做生意,可皇城那些大戶她也都是知道不少消息的,絕對沒有紀家這家商戶,更沒有紀希這個人。
再則,紀希有一身不弱的功夫傍身,右手上有長期使劍留下的繭子和傷痕,這絕不是一般的商人會有的。
他們二人是兩年多前認識的,那時方善真剛接手自己的嫁妝鋪子,又剛和韋熙立開始形同陌路,她將自己的心思全放在自己的生意上。
那時除了嫁妝裏的鋪子、莊子外,隻有些銀票了,她剛組建了她第一支商隊,在外經商也隻有自己和身邊的時毅、時臨幾人親自上陣,就在那時遇見了紀希。
他們的相遇很普通,無非就是一個生意人同另一個生意人的商談,隻是本來站足了優勢的紀希在看到對方竟是一名年紀輕輕的姑娘時,態度緩和了不少。
在之後的打交道中,紀希和方善真也逐漸賞識對方,即使方善真現在完全不用自己出麵談事,但隻要紀希來,她定是自己親自在自己莊子上接待的。他們的交易也自此穩定下來,可以說是愈演愈烈,雙方都獲益匪淺。
坦誠地說,方善真能在三年內迅速擁有自己一方財力、人力,並建立了七支商隊,其中有很大部分功勞可以算在紀希身上。
紀希比她入行早了七年,在經商上給了她很多力所能及的幫助,尤其是在方善真剛經商的頭兩年,就連幾支去偏遠蠻夷之地的商隊路線地圖也多虧了紀希。另外,紀希經常在二人閑聊時給她上了很多醍醐灌頂、發人深省的課,故而,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亦師亦友,交情深厚。
而使方善真苦惱的是上次二人見麵時所發生的事情。那是在三個月之前,紀希從皇城來了一趟,二人照舊敘舊談事,隻不過當時他提到自己爹娘要給他續弦一事。
紀希的發妻在他們相識時就身染重病,在床榻上堅持了一年又10個月後終究還是去了。之前紀希就曾經和她說過這事,妻子去世後,還曾找她喝酒。
隻是,那日裏當他們聊到想找什麼樣的女子時,紀希眼神幽幽地看著她說:“你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