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她同韋熙立說到她這一構想之時,卻隻遭到了韋熙立的強烈反對,他的話就像一把大斧,直接把她心中的美好願景一劈成煙。
這也是他們徹底相敬如冰的導火索,想來那年那日,兩人都年少氣盛,倔得狠。
方善真其實心裏很有些忐忑,屋裏太暗,視線所及完全無法看清韋熙立的表情,她不知道韋熙立知道這事背後之人真的是她——自己的發妻之後,是如同之前那般對此人十分賞識,還是更憤怒於自己的夫人居然做了這麼多事。畢竟,她是女子,是已婚的婦女,更還是他韋熙立的夫人。
事已至此,方善真幹脆一股腦兒地全說了,隻希望韋熙立不要現在就摔門而出。
她兩手不禁揪住了被子的一角,聲音裏卻帶了些莫名的委屈:“你說的不錯,大南嶺和小南嶺都是我去年買下的,山上的莊子也都是我修的。半山腰那莊子今日之前也是打算建成酒莊的,那地窖本就是酒窖,本來都修好了,隻差重新修個隱蔽的入口,結果今日我一去正好就遇到了這事,也隻能廢了,再做打算,全都是我,都是我做的,你,想怎麼辦?”
韋熙立不知是不是在得到真相後思索該怎麼對待她,竟是好半天沒有動靜。
方善真等著等著,想著想著,慢慢心中騰地冒出一股濃烈的無名火,可現下這光景又沒地兒瀉火,隻好猛地掀開被子,連外衣都沒脫就把自己裹成一團,整個人連頭悶在被子裏發悶氣。
韋熙立歲看不太清,但也明白這人是在生氣,不由覺得好笑,明明要生氣也該是自己,自己隻是還沒想好對策,這人就不耐煩了,還這般小孩子心氣,剛剛誇她那番話真是說早了點。
正巧這時屋外雲層飄得遠了,大束明亮的月光照了進來,韋熙立能看到床上這個大布團,或許是悶著不舒適,時不時還微微扭動著,不由輕笑出了聲:“方家大小姐竟有這般做派,你弟弟看了肯定都不認你了。”
方善真正微微調整姿勢,聞言身形一頓,複又破罐子破摔,悶悶地說:“你管我,他又看不見。”
韋熙立也不逗她了,隻是他畢竟從沒哄過人,就是對著他親娘生氣時也隻是好言安撫,愣了片刻,隻能生硬地勸道:“別生氣了,咱們有話好好說,悶在裏麵不透氣,快出來吧。”
被子裏的人卻不依不饒,就是不出來,韋熙立無法,隻能強行從被子一角鑽個空掀開,又怕涼氣進去,隻能跟著鑽進被子裏。他這一鑽,方善真一個機靈翻過身來,兩人就這麼下巴磕上了腦門,隻聽兩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好疼啊,誰讓你進來了。”
“這被子也有我的份,而且是你撞上我的,倒打一耙可不是好習慣。”
韋熙立也是真服了今晚的方善真了,感覺完全變成了個嬌生慣養的小女孩,又愛發脾氣,又鬧小性子,隻是他莫名覺得不討厭,反而因為這些和她不甚明顯的示弱,在心中對她多了份喜歡。這麼想著,他便抬手給她揉了揉磕到他腦門的下巴。
方善真本來心裏還煩躁著,韋熙立這麼一揉,卻讓她頓時氣順了不少,這才覺得自己言行舉止的確有些不對頭,也不再鬧騰了,默默地任由韋熙立輕柔的動作。
見她氣順了,韋熙立本想收回的手不知怎的拐了個彎,環住她的腰,兩人都為這突然的親密有些臉紅,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卻還為這種小動作而心跳狂烈,一股隱隱的興奮油然而生。
這下方善真不僅完全沒氣了,還全身發軟,隻能任自己窩在韋熙立懷中,心思卻不知神遊去了何方。
韋熙立也適應了一會這個姿勢,感覺軟玉溫香在懷的滋味還真是不錯。剛想繼續之前的話,結果卻發現懷中人很明顯在神遊天外,不由有些氣憤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被自己抱著居然還心不在焉的,韋二少對自己的個人魅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