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的家,住在城南一偏僻處,東邊半裏餘,可見一片片亂墳崗,南邊是空曠的山道,而西邊,則是一座廢舊的工廠,單看這地理位置,也非住宅的佳地,鬧點動靜實屬正常,但卻不知田七家究竟出了什麼事。
走進寬敞幹淨的大院子,幾間體麵的大瓦房不由得讓我眼前一亮,這田七家還是蠻幸福的嘛。
一輛敦實的手扶拖拉機靜靜地停靠在院子的牆邊空地上,屋子裏,還是平整的水泥地板,我心裏一樂,估摸著這件事若是辦成了,路費想必也有著落了。
進門後,田七便開始唉聲歎氣,並忙著給我倒茶端水。
我既是頭一次單獨行動,自然要弄出點樣子才行,未等田七忙活完,我便急忙問道:“現在你倒是說說,你家出了什麼事?”
說著,我四下踅摸著,最後將視線定格在田七家緊閉的東屋房門上,盡管房門是緊閉,但我仍然能夠感應到裏麵滲透出來的絲絲陰氣,而且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是我媳婦,先前還好好的,但剛懷上孩子,情況就變了,每天見什麼摔什麼,開始的時候,聽老人們說,懷孕的女人都那樣,脾氣控製不住,容易產生暴躁的情緒都很正常,月份大點就慢慢緩過來了。”
田七說著話的同時,一直未將房門打開。
頓了頓,田七接著說道:“但現在都五個多月了,情況沒見好轉不說,反而更加嚴重,不摔東西了,倒是搞自殘,趁人不備就用刀子劃傷自己的手腕,胳膊上、腿上,全都是刀傷,我帶她去醫院看了,查不出什麼病,唉,若是再這麼鬧騰下去,我擔心……擔心孩子沒生出來,人就挺不住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田七的眼睛已經紅潤,聲音也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那你這麼關著她,平時吃東西怎麼辦?”
我疑惑道。
田七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著道:“每天都有幾次正常的時候,但過了那一會兒,就又開始發瘋發狂,有時我實在不忍心看下去,就勸她把孩子打掉算了,但奇怪的是,她不讓任何人碰她的孩子,連我都不能碰一下,好像我不是孩子的父親似的!”
我怔了怔,心中有了些眉目,並道:“那我能否看她一眼?”
田七點頭:“這外麵的窗戶上看進去,就能看到她了,但這會兒她還沒到穩定的時間,就怕驚擾了先生,所以房門暫時不打開了……”
走到窗前,我透過窗戶看進去,果然是一個蓬頭亂發的女人,斜靠在床沿上,手中抱著一個枕頭,枕頭已經是千瘡百孔,但還在被她用力撕扯著,臉色蒼白,雙眼空洞無神,我皺了皺眉,轉身走回了堂屋。
我問道:“那她在清醒的時候,有沒有告訴你一些特別的事情?比如她遇到了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或者是其他的方式滲透進了她的生活!”
田七猛地點了點頭,道:“有!她清醒的時候總是在說,有個長相很凶的男人天天纏著她不放,每次做夢都是同一個夢,似乎她在不清醒的時候,就在做夢,但她明明好好的……”
看著田七一籌莫展的神色,和極度絕望的眼神,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事情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她隻是被一個男鬼糾纏,隻要趕走那個男鬼,你媳婦就恢複正常了!”
“啊?”
田七一下子站起身,驚愕地問道:“寧先生,原來真的是鬧鬼?”
我想了想,道:“暫時還有些疑點,等她清醒過來問問再說!”
“嗯!我全聽先生的!”
田七激動地望著我,眼睛裏再度煥發出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