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就這麼一塊豆腐,放了十年?那豈不成了臭豆腐?嗬嗬!師叔你逗我的吧?區區一塊豆腐,說成是陰陽玉,這玩笑開的,可是有點……”我放下古書,尷尬地搓了搓手,突然上前嗅了嗅豆腐的味道,竟然連一絲味道都沒有,而且,我隱約覺察到一絲異樣的氣息,難道……
“去吧……”師叔突然翻手一掌拍了過來,還未等我有所反應,隻覺一股輕盈之氣,突然灌入我的天靈,一瞬間,我雙眼一黑,仿佛徹底消融在這個世界裏。
“無論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準許你阻止,不準許你多說半個字,記住,你本不存在……”
師叔的聲音,仿佛在我的心裏久久回蕩,但四下裏觸摸,又抓不住,摸不著。
猛地睜開雙眼,隻見眼前是一座矮小的小木屋,木屋甚是簡陋破敗,我定了定神,詫異地伸出手看了看自己,卻什麼也看不到,甚至我全身的知覺,都僅僅是一絲意念在支配,師叔或許說的不錯,我在這裏本不存在,那這裏究竟是哪裏呢?
“咯嘰……咯嘰……咯嘰……”
突然,我聽到小木屋內傳來一陣陣石磨碾磨的聲音,意念一動,我來到小木屋的窗戶前,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還留著大辮子,穿著粗布長衫,儼然是清朝時期的模樣,我驚愕地喃喃自語,師叔為什麼讓我來到這個地方?而那個少年郎正在賣力地碾磨著磨盤,下麵流出白色漿液,很明顯,這位少年郎,是在磨豆漿。
不對!
當我看到另一邊的桌案上,卻是擺放著一層層新鮮的豆腐塊,看來少年郎是磨豆腐的啊!
也不知怎麼的,時間在這裏眨眼即過,少年郎磨了一下午,終於癱坐在地上,慌忙從懷裏取出半塊窩窩頭,使勁啃了起來,那窩窩頭黑了吧唧,又硬又難看,沒曾想,被少年郎吃在嘴裏,卻是感覺又香又甜,我苦笑一聲,真是個能吃苦的好小子。
“吱呀!”
冷不丁的,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婦人,此女身著華麗衣裳,凶巴巴的臉上,盡是胭脂紅……“小二你這個混賬東西,剛磨了會兒豆漿就偷懶,天黑之前磨不出三石豆漿,晚飯就不用吃了!”
“嫂子,我已經從五更天起床開始磨,將近六個時辰沒有吃東西,您讓我歇一會兒好不好?”被稱作小二的少年郎,蒼白且消瘦的小臉兒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逢迎著眼前的嫂子。
“歇一會兒?哼!那你好好歇著吧,今天磨出三石豆漿,明早給我賣出去,賣不出去不準你回來吃飯!”年輕婦人狠狠地瞪了少年郎一眼,轉而冷笑一聲:“小二啊,不是嫂子故意刁難你,咱爹娘下地早,你哥又不是個爭氣的東西,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賭,嫂子也是沒辦法,咱們家畢竟要生活不是?”
“嫂子,我那兩間小屋也不值錢,不然賣出去就能換錢回來給小侄子買好吃的了,嫂子你先歇著,我這就開始幹活……”小二奮力地站起身,這一瞬間,我看到他的雙手上,已經滿是血泡,心頭不禁一顫,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對了小二,當初咱爹死的時候不是分給你三畝地?要不賣出去置換點銀兩,哎喲……你那小侄子整天跟我要新衣服,新玩具,好吃的好喝的都慣著他,一旦不順他的意,便不吃不喝,小二,你就疼疼你的小侄子吧?”年輕婦人佯裝傷心地歎息,直把磨豆漿的小二說的兩眼直掉淚。
“嫂子你先別著急,咱們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好說的,那三畝地賣就賣了吧,多給小侄子買點好吃的。”小二默默點頭,然後繼續賣力。
“好好好,小二啊,那等你哥回來,你就說這是你自己的意思,不然他那驢脾氣肯定和我急眼,嗬嗬!”年輕婦人說著,頓時笑得花枝招展,轉身走出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