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先生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依舊昏迷未醒,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小和尚為他蓋上了被子。
小僧人將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側身看了楊水生三人一眼,說:“這位施主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楊水生的心放了下來,他低頭看了費先生一眼,眼看著他有些發黑的臉色慢慢的變紅潤了。
他們三人跟著小僧人一同走出了屋子,按照小僧人的說法,應該給患者有充足的獨處空間,利於他恢複身體健康。
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於一個隻有兩個人的寺院來說,應該是非常大的了。
院子裏有一棵菩提樹,樹下坐著一個年近七十歲的老僧人,他閉著眼睛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楊水生三人從西邊一排禪房裏出來之後,正好看到了那個老僧人,他是這個寺院的主持,法號智生,而這個寺院,就是山腳下的鐵佛寺。
他們被著費先生離開墓穴之後,一路順著山下走,楊水生和阿離對這裏都不太熟,所以一路上都是由秀寧來帶路。
他們順著另一條路下山,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秀寧指著一個地方,有些興奮的說:“你們看那裏……”
楊水生探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個黑色的房頂,還有一個半大不小的一個院子。
他們順著那條路往下走了,當時費先生的身體已經險些撐不住了,楊水生握著他的脈搏,發現他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微弱。
他們遠遠的就聽見了一陣清脆的銅鍾聲,一路急匆匆的來到了那個房子前,發現是個寺院,門口懸掛著一個破舊的匾額,上邊模模糊糊能夠看到鐵佛寺三個金字。
楊水生立刻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小和尚給他們開了門。
這裏已經很久都沒有外人來打擾了,小和尚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們,連聲“阿彌陀佛”都說的很牽強。
楊水生跟他說了一下費先生的情況,小和尚就急忙將他們迎進了院子裏。
這個院子的正麵對著一個佛堂,左邊是廚房和幾個放雜物的房子,右邊有著一排禪房,小和尚和他的師父就在這裏休息。
小和尚將他們迎進了禪房裏,還沒等楊水生查看情況,小和尚就拿來了一堆草藥,先是弄了一些草藥敷在費先生的眼睛上,然後他又弄了一些草藥到廚房煎好,給費先生服下了。
楊水生並沒有對他說出費先生的病況,也沒說費先生重病的原因,小和尚也沒問,十分自然的為費先生看病,應了“出家人慈悲為懷”這句話。
楊水生撚了一下小和尚用的草藥,放在鼻子尖聞了聞,發現是一種專門驅毒的草藥。
小和尚看到楊水生一臉不放心的樣子,就開口說:“你放心吧,我們在山裏生活的人,平時都用這種驅毒。你看這個人的眼睛腫成這樣了,一定是因為中毒。服了我的草藥,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痊愈的。”
楊水生微微點頭,雖然小和尚說的有點玄乎,但是這種草藥剛好對應費先生的症狀,他也就沒有多說話。
此刻楊水生看著菩提樹下的老和尚,忍不住在心裏想,這個荒山野嶺的寺院裏邊隻有一老一小兩個和尚,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奇怪。
他打量了老和尚一眼,發現他緊閉著雙眼站在樹下,表情平靜的像是沒有生命一般,眉毛都變白了,仿佛真的死去了一樣。
小和尚回頭對他們說:“師父正在入定,勞煩幾位施主小心一些,不要打擾到他。”
楊水生他們點點頭,剛想應承小和尚的時候,菩提樹下的智生老和尚突然說話了,沙啞低沉:“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