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仗,怕是有座大山擋在他們麵前,大家不要用力推,就是吼也要把它吼跑。
光天化日之下,賭博之風在雙鳳鎮竟順理成章的成為茶館酒店的生財之道,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盡管牆壁上掛著“高尚娛樂,禁止賭博”的大字畫,打牌下注的人也全是用的紙牌竹簽做籌碼論輸贏,可是最後的私下交易,沒有金錢結帳,怕是根本行不通的。
麻凡正看著,想著,突然隻聽對麵一聲大吼接著便是茶碗飛舞,桌翻椅倒,拳腳交加。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夥人因為打牌發生口角,最後打了起來。
茶館裏一片大亂,那些地痞流氓也趁機生事,把一個茶館搞得更加混亂。隻聽得媽呀娘呀的慘叫和一聲高似一聲的辱罵,許多無辜的人也被卷了進去。
“老表,快走,我們快走……”黑娃擠到他麵前,拉著他的手:“這個熱鬧看不得,我們快走……”
麻凡:“黑娃,又是你,你的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辦完了,不辦完還能進茶館……”話沒說完,打橫裏飛過幾個茶碗來,把黑娃嚇得抱頭大叫。
麻凡一伸手打脫了茶碗,湯湯水水淋了他一臉。
“媽呀,你,你燙到沒有?”黑娃望著麻凡心有餘悸地說,“我才進來就遇到這起事,倒黴,倒黴……”
麻凡笑著揩著臉:“都是些冷茶冷水,沒燙到。”一條板凳飛了過來,麻凡一伸手接住了。
黑娃嘿嘿笑道:“老表,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刷子。”
茶館老板一看大事不好,急忙出來向打鬥吵鬧的人兩邊說好話,可還是無濟於事。最後,不得不報警,向當地派出所求救。
麻凡看到如此場麵,心裏很不是滋味。剛才在算命攤前被按倒在地下,腿上的骨頭都還有些疼,他怕自己又挨誤傷,就急忙和黑娃擠出了茶館。
黑娃心有餘悸的拉著麻凡,翹著大拇指嘿嘿地笑著說道:“有你的,有你的,老表……唉喲,不過,這個陣仗比那回我進城在茶樓裏看到的鬆活多了,那回打得才凶……”
“喲喲,看不出來,你夥計還經常到城裏專門去賭博,鵝城那幾家出名的茶樓你肯定都很熟了。”麻凡東張西望地看著大街上滾滾的人流,漫不經心地回答著黑娃。這時,一股人流擠來,把他和黑娃都擠散了,盡管黑娃和他都在大聲叫著對方,他們的聲音早就被洶湧的人流和聲浪淹沒了。
大街上人山人海,擁擠的人群不曉得哪裏來的恁好的氣力,他們一個個汗流浹背的擠著、笑著,口裏還不斷的相互間打著招呼,擺著龍門陣。盡管很多時候彼此都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啥子,但他們都能從對方的嘴唇和臉上的表情猜的個八九不離十。好象他們不是在人流中擁擠,而是在人潮中輕輕鬆鬆的散步,漫遊……
麻凡被這陣仗嚇得大氣都不敢不出。媽呀,都說趕場好耍,要是像這個耍法,怕是心髒病都要耍出來。
大街上,那個旮旯角落都是擠來擠去的人,要想找個地方停下來喘口氣都不容易。
沒辦法,還得擠。麻凡提了口氣,揩了把汗,又擠進了人群。他必須從人流中擠出去,他還有要辦的事。
來到一個幹貨攤前,他費了好大的力才擠到一個鬆動點的地方。這是兩個幹貨攤交接的地方,中間剛好容得下一個人。他插進去停了下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看著麵前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的心都緊了。
他掏出紙巾,想擦擦臉上的汗水,那曉得身上的汗水出得太大,紙巾早已被汗水打濕了。
他甩掉紙巾,彎下腰,想打開包包拿條毛巾揩汗水,這時,正在麵前與老板小聲討價還價的顧客,突然敞開喉嚨大聲忤氣的說話,把他嚇了一跳。
他一直身子,想站起來,那曉得地方太窄,就在他站起來來的時候,身子撞到攤子上,差點沒把人家的攤攤掀翻。
“咋子,咋子,要掀攤攤嗦。”
老板大吃一驚,驚慌得大喊大叫,並伸手護住攤子。
擁擠的人流中,那些好心的人都擠上前來,一邊抓住麻凡,一邊幫忙護著攤子,這才讓他躲過了這一關,沒讓老板找他的麻煩。
這些人中,恰好黑娃也在,他正在和老板說話,幫他護著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