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來了晚飯的香味,多年來都是自己度過的老人,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想起那個做一手好菜的兒媳婦。
隨手從冰箱拿出中午鄰居送的水餃來,放在鍋裏煮了一下就算一頓晚餐了。
慕容鴿由於這幾天經曆的事情太多,早早的就在車上睡著了。蘇河圖看著旁邊的漂亮姐姐睡著之後,就悄悄的爬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怪老頭師父,我怎麼感覺咱這不是往天山去的路啊,你該不會是想把我拐賣了吧?到時候領著漂亮姐姐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蘇河圖看著一本正經開車的慕容天魁多少有些不習慣。
“你怎麼知道?現在後悔也沒用了,想跑都跑不了了。等這給別人去幹苦力吧,哈哈。。”
慕容天魁調笑著說道,可任誰都能看出他說的有多麼敷衍。
“無聊,明明不開心,裝個什麼勁啊。”
蘇河圖對慕容天魁的這種行徑非常鄙視。
曾經那個跟自己說江湖,講人生的怪老頭原來也有傷心事啊。慕容天魁倒是沒有再理會蘇河圖,這是靜靜的開著車。
傍晚十分,慕容天魁把車停到了一個路邊的大型超市旁邊。臨近年關,超市的人並不多了。
“這是到哪了?這麼快就到天山了嗎?”迷迷糊糊的慕容鴿用手來回揉著眼睛,沒有力氣的說道。
“沒呢,我估計怪老頭可能不認路,這明明就是往南走嘛。”
蘇河圖一看漂亮姐姐終於醒過來了,那還不趕緊抱怨。
慕容鴿可不相信當年隻身一人去天山的他會迷路,抬起頭看了看已經快黑的車窗外,接著來回車輛的燈光,隱約看到了長江大橋的字樣。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使勁揉了揉眼睛,沒錯啊,確實是往南京去的路。
你終於想起來要回家了嗎,雖然當時和他說不用去部隊報到了,可心裏總放不下遠在南京家裏的百歲老人。她知道他已經好幾十年沒有回家了,所以當時就沒提出來,現在看來多年在外的他,並沒有忘記南方還有一個老人每年都會等他。
不一會的工夫,慕容天魁從超市裏走了出來,手裏拿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還不忘買了兩瓶上好的茅台。
看到已經睡醒了的慕容鴿,慕容天魁隻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可慕容鴿不管是真切還是恍惚,都從他眼裏看到了些許的歉意,和若有若無的憂傷。
“我知道你放不下,所以臨走之前就先回家一趟。”
慕容鴿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把東西拿過來,放到了後背箱裏。然後坐在後邊座位上不再說話。
這條路,慕容天魁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往往記憶中想要忘記的東西越會變的無比的清晰。就在這條路上,當年有個老人不惜和他斷絕關係來阻止他北去的道路,可最終去沒能攔住。也正是在這條道路上,一個挺著即將分娩大肚子的女人,默默流著眼淚,倔強的看著他。
可那時隻想追求心中江湖的他,走的那麼毅然決然。
現在又重新走在這條路上,除了深深的愧疚之外,還有一些對世事滄桑的感懷。
當年那個阻攔自己的老人,現在怕是連能跑的力氣都沒有了。那個默默守望自己的女人也已經隨秦淮河水的消退不見了蹤跡。而當初那個固執,堅決的人現在沒有功成名就的喜悅,卻多了一分被時間雕刻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