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我剛好聽人說你妻主臨產，正好官家娘子今日並無替她人接生，便過來了。”
劉漢武看到門口的馬車，伸手摸了把額頭出來的虛汗，又往後望了眼有些顫巍巍的老大夫，滿眼感激的對著方珺作揖，“謝謝方大人了。”
“不必如此大禮，原本女子生產就該是官府該忙活的，若不是官家娘子太少，也不用現在才來看你家妻主。”
他虛扶一把。
秦明玉看著四爹滿頭大汗的帶回來一個老大夫，忍不住慶幸幸虧有所謂的管家娘子能幫忙接生。
別說是異性什麼的，就是看他坐個驢車都能顫巍巍的模樣，怎麼看都挺令人膽戰心驚的吧。
“四爹。”秦明玉遞上來一塊汗巾，劉漢武不曾接過，隻是伸手用袖子幹淨利落的抹了把，“無妨，你娘呢？”
“官家娘子再給娘接生呢。”
“不需要我們忙活什麼麼……對了，燒熱水熬熱湯了嗎？”
“都弄了，官家娘子不讓我在旁邊瞎晃悠，我是給趕出來的。”
劉漢武心裏沉甸甸的，揪著手來回走動。
屋子裏門虛掩著，斷斷續續傳來了痛苦的呻吟聲，帶著壓抑。
“不用壓抑，痛就喊出來不用怕丟臉。”老人聲音渾厚十足，都能傳到院子裏來。
秦明玉聽了也有些憂心，這可算是兩輩子頭次碰到的生娃大事了呢。
按以前也沒那麼近距離接觸過，都是電視裏頭演的節目，也不曉得真假。
“你娘她可有交代啥？”劉漢武有些後悔不已，自己啥趕的不再快一些，興許就能看她了。
秦明玉見四爹一臉的凝重和擔憂，忍不住輕輕一笑，“四爹，你放寬心，娘正生孩子呢，哪有力氣再交代啥啊，等生完了你想聽啥就讓娘給你說個夠。”
一張憨厚的臉窘迫的紅了紅。
“喂，我這大老遠被你們這麼叫來了，一身老骨頭坐車趕得都快散架了，怎麼到了水也沒一杯，反而沒我啥事了？”老大夫坐了半天歇氣，終於緩過來了。
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又開始叫喚起來了。
“老大夫不好意思，原本穩婆不在家，讓你過來是打算救場，不過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家妻主正好有官方娘子給接生呢，所以……”
劉漢武話滿含抱歉和誠心，隻不過還沒說完，老大夫就不樂意的撅起胡子，吹鼻子瞪眼睛，“那是不是你大老遠把我從家裏急巴巴喚來的，還說診費呢……現在……”
秦明玉不樂意看他在這大吵大鬧，上前就帶起了一臉笑容，從懷裏掏出了一串銅板，“大夫真是抱歉了，我娘現在正生孩子呢，既然已經有大夫在了，就不勞煩你了，隻是大老遠的把你風風火火接來也十分不好意思，這個就給您老喝茶壓壓驚，待我弟弟滿月酒時必定請老先生過來喝杯酒可好。”
老大夫看著秦明玉滿臉微笑，還遞過來一串錢，看著也不算少，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以後也是要混飯吃的，更何況看縣太爺都在這，自然交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