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門響,舊鐵門被一雙枯瘦的手猛然拉開,蘇鐵山身著一襲白色練功服,眉宇早已雪白。那雙飛揚的鷹眉,依稀還能看到些往年風采。
四五十年沒有見麵的老兄弟,如今就在眼前,一時間竟認不清了。蘇鐵山細細打量著林謹言似曾熟知的麵容,半晌才道:“謹言!你...你是謹言?”蘇鐵山雙目發紅,一手抓在林謹言的肩頭,張嘴叫了一聲,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蘇哥我是謹言!哥.....你.....你也老了....”林謹言隻覺被蘇鐵山抓著的肩頭一陣劇痛,心情激動下也沒在意,啞著嗓子說了一句,雙眼澀澀的。
“哈哈哈...”蘇鐵山仰頭笑了幾聲,鬆手拍了拍林謹言的肩膀,拽著胳膊就要往屋裏走:“我又不是老妖怪,怎麼能不老!走走走,我們進屋裏說....”
“唉,先別忙啊....”林謹言見蘇鐵山還是這幅性子,趕緊擺擺手,招呼了林雨仲和和蘇岩:“要不是碰見小蘇這孩子,咱哥倆吃不準就要在下麵見麵了!老哥你看看,這是我孫子,雨仲。”
“蘇爺爺好,雨仲常聽爺爺在家說起您,早就盼著見著您呢。”林雨仲麵如春風撫地,謙虛有禮的簡直不像個流氓。他禮貌的舉止配上英俊的外表,一時到讓人沒辦法生出惡感來。
“嗯,好好好,雨仲真是一表人才啊,比你我當年可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蘇鐵山樂嗬嗬的看著林雨仲彬彬有禮的樣子,麵目間親切不少。正要再說點什麼,目光卻掃到了一旁不知所措的蘇岩。
“阿岩,傻愣著幹什麼?還不請你林哥進屋坐坐!”老人明顯對蘇岩‘呆愣愣’的樣子感到不滿,微帶訓斥的道。
“啊?哦哦....”蘇岩猛聽爺爺的咋呼聲,下意識應了,隨即又覺出不對勁:“爺爺怎麼認出我是他孫子的?”蘇岩自變身以後,樣子身材都大大與以前不同,連自己第一次照鏡子都沒認出來,更別說爺爺了。
“嘿,你這丫頭又在發愣了,還不趕緊的!”年近八十的蘇鐵山可是生氣十足,常年打拳、鍛煉的身體讓他身手依舊敏捷。眼見蘇岩又在發愣,抬手就是從後腦勺一下。
“啪....”太熟悉了!一巴掌下去的蘇岩沒有委屈,反而意外的非常高興!蘇鐵山脾氣暴躁,小時候教蘇岩練武可沒少動手,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拍後腦勺這個暴力動作始終還是當做‘保留節目’給延續了下來,作為一個提神的方法,蘇岩認為很是不錯.....
“哦,哦!”蘇岩立馬動了起來,一把拽著在一旁暗聲呼爽的林雨仲,熟路輕車的跑進了屋了。
“你這丫頭,就不能慢點!”蘇鐵山瞪著眼又咋呼一聲,扭頭也拽著林謹言的胳膊:“走走走,今天可算是碰著了,說啥也要喝一碗。”蘇鐵山那時候喝酒,全是論碗的。酒在那時可不是誰想喝就能喝上的,它在當時是作為一種提高士氣、臨陣壯膽的存在。
“好!今天咱哥兩不醉不歸!”林謹言蒼洪的聲音高高揚起,臉上的紅還未退去,顯然興致很高。
蘇鐵山哈哈笑起來,與林謹言不同,他的聲音裏自有一股沙啞:“哈哈,就你那酒量....”當年的林謹言,年齡不過雙十,沒有‘曆練’過的酒量,自然撐死了也就三碗。是以在蘇鐵山看來,林謹言想要和他‘不醉不歸’那是不可能的。
“老哥,你可不能小瞧了我!”林謹言漲紅著的臉,好像又紅了些:“四五十年不見了,你就不許小弟長進了?”
“哈哈哈....”
蘇岩拽著林雨仲,一路小跑到了屋裏,聽到外頭老爺子高興的笑聲,‘劫後餘生’之餘,不僅也開心起來。
“你這瘋丫頭.....”林雨仲剛走進屋,離開了老人的視線,一把就甩開了蘇岩的手:“傻笑個P啊,我告訴你,要敢在爺爺背後說我什麼不是....”額,看樣子他還懷恨在心呢。
蘇岩白了林雨仲一眼,被甩開也沒覺什麼,見爺爺居然沒問什麼,心裏雖然疑惑,但高興還是居多:“你省省吧,我蘇岩可不愛在背後嚼人舌頭....”說著,他打量了一遍熟悉又幹淨的屋子,有股溫馨的感覺。
“不愛最好!”林雨仲哼了一聲,自來熟一樣坐在簡陋的沙發上。這房間隻有兩個單人坐的沙發,還是很老,很舊的那種。林雨仲剛坐上,想了想又坐了起來,他可不想一會兒被找不到地方坐的爺爺罵。
蘇鐵山住的房間不大,林雨仲很快就失去了觀賞的興致。他伸手插進兜裏,痞痞的站在蘇岩跟前:“喂,我說.....什麼時候吃飯啊?”走了十裏路,雖然不能說太累,但從早上就出發的林雨仲一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