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鐵山手執一杆丈長大槍,站在院中提手就抖了起來:“提槍要用腰力!握住槍尾,注意聽勁!”
院子裏,蘇岩遠遠站在離蘇鐵山約莫有三四十步遠的地方。雖然隔了這麼長的距離,但槍杆上狂舞的力道,和刮起的風聲,卻是給人以無窮的危機感。放佛蘇鐵山隻要隨手一擺,那槍就會像活了一般撲過來!
槍杆子一旦抖起來,那才是能擋千軍的絕藝!古代大將馬踏連營的時候,一杆大槍連人帶馬都能護的周全,遇見敵人更是了得!蘇鐵山一向將這大槍的手藝,視作蘇家秘傳,尋常外人那是看都不給看。當下舞起長槍,也動用了幾分真勁,明明是一人一槍在動,但給人感覺,卻是千軍萬馬般的慘烈氣勢!
這就是在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大槍術!
蘇岩瞳孔一縮,被蘇鐵山的架勢驚到了,腳下不知不覺,居然一路退到了牆角才停了下來。
蘇鐵山雖在抖槍,但眼觀六路的要訣,卻沒落下。他看看到蘇岩這般不經事的摸樣,目光一寒,冷哼了一聲。驀然間,長槍在蘇鐵山手中好似受驚了一般,猛然彈起,杆身在空中彎曲,之後又猝然張開,劃出“啪”的一聲好似槍杆斷裂的脆響。
“嗡!”槍杆子一脫離蘇鐵山的掌握,頓時在空中好像活了起來,槍頭一掙,直指靠在牆上的蘇岩!
長槍用到一定程度後,槍杆子在手中就像是活物一樣,有了自己的靈性。有了靈性的槍法,那才叫攻防一體,是真真正正的內家槍術。槍杆抖的得心應手了,大槍的威力也就能現出來了,有常言說,槍如風,馬如龍。講的就是駕馬掄槍的一股氣勢,大槍的槍杆攤開了,槍頭就好像融到了風裏,隻聽風聲,卻不見槍頭!
蘇鐵山一槍彈開,麵容冷肅的站在原地。雙鷹眸微微皺著,冷冷看著靠在牆上的蘇岩,不言不動。
“轟!”一聲巨響,長槍一頭紮進了水泥牆上,離蘇岩的腦袋隻有三指遠的距離。槍杆子在牆上露出老長,停在蘇岩的左耳邊‘忽忽悠悠’的微微顫抖。
蘇鐵山看著自家孫子被碎石劃開傷口的臉,微微皺了下眉:“把槍取下來,按我剛才教你的做。天黑之前不準停下來!”
蘇岩抬頭看了下豔陽高照的青天,然後一聲不吭,吃力的取下了牆上的大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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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仲在家吃過晚飯,趁著姐姐,和羅曉雪出門的時候,偷偷去了蘇岩的房間。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昨天晚上蘇岩受不住藥力,昏厥過去以後就一直睡到現在。可能這也是每次藥力都加強的後遺症之一吧。
他拿著新配好的藥,走了進去,卻沒見到自己想見的人。“老姐把她帶出來?不可能啊....”林雨仲想到兩女出門時,並沒有帶上什麼,更沒人跟著。
他坐在床邊想著,忽然看到枕頭上,留了幾根青絲。“她留下的....”林雨仲略一思索,鬼使神差的伸手拿起了那幾根頭發。“靠....”他皺了下眉,畢竟自己沒什麼特殊愛好,暗罵了一聲又放了回去。也不知為何,他沒有隨手就扔了。
忽然,窗口飄來一陣隱約的樂聲。林雨仲站起身,好像心有所感,就直接出了門,繞過了大廳往院子裏走。
林家別墅,占地麵積可算不小。單是北麵的一座魚池就占地不小,早在林父在世的時候,就經常來這座魚池裏喂養錦鯉,隻是自從身故之後,這裏一直由下人打理,林雨仲和林謹言極少去。
林雨仲聽著聲音似乎就是從魚池飄過來的。所幸聲音的臥室離魚池不遠,要不憑林家別墅的麵積,他在別的房間裏還真難聽見。他加快了幾分腳步,隔遠,果然看見蘇岩噙了一片不知是什麼樹的葉子,坐在池邊,望著水麵。
蘇岩吹葉子的方法,隻是一種農家奇巧手法,在尋常人士眼中,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隻是她自小就孤獨,在鄉下見到別家孩子,有大人教,她也樂得在一邊學。後來日子久了,練武苦了,她就開始喜歡自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慢慢吹著自己的小調。她吹得悅耳也好,難聽也罷。聽者向來隻有她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