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無事。”在高座上的皇帝充滿疲憊與威脅的眼神中,眾朝臣冷汗涔涔地垂下腦袋,壓下了心中的各種疑問與想要恭維皇帝的話語,違心地說出了這句話。
納蘭燁月見此滿意地輕揚唇角,懶散地揮了揮手,然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那就退朝。”
“是……”眾官員依舊垂著頭,井然有序地退出了朝堂。對於聖上,他們可是親眼見過他是如何懲治違背他意願的人,那種殘忍的手段讓人發指,若是此時哪個不長眼的敢前去啟奏,豈不是找死?
看著漸漸變得空曠寂靜的宮殿,納蘭燁月有些疲憊的仰頭靠在了椅背上,一頭如瀑般的烏發隨著他的動作散落在了椅後,此時的他,沒有了以往奪目的明豔光彩,有的隻是疲憊與困乏,但這卻絲毫無損他的優雅,反倒帶了些許頹廢的美感。
江行強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帶動著手上的鐵鏈發出沉重清脆的響聲,她身上的囚服早已被磨破,血紅色的液體透過粗糙破碎的布料滲透出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狼狽。
她雖頭發散亂,麵頰髒汙不堪,但那雙透著淩厲寒光的眸子與挺直的脊背讓人覺得她即使如此狼狽,卻仍舊不敢讓人小看分毫。
男子似是察覺到了鐵鏈那端的動靜,手指微動,連眼也不睜地說道:“寵物就該有寵物的樣子,妄想像人一樣可不是個好的現象呢。”
江行感受到從鐵鏈另一端傳來的靈力,隻覺得手腕一重,然後壓力襲來,她頓時以一種最屈辱的姿勢跪在了地上。
怒火在心頭熊熊燃燒,可如今的她卻隻能咬著牙,將這份屈辱打碎了混血吞下去,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弱小。
想要變強,強到可以保護自己!強到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無所忌憚!
“是。”可現在,她除了卑躬屈膝,放下自己那所謂的自尊之外,再無選擇。
作為弱者,連反抗的資格都不配擁有。
男子睜開上挑地桃花媚眼,然後慵懶地換了個姿勢靠在龍椅上,狀似失望地說道:“呀,人家以為你有多硬氣呢,這才拖著你走了這麼一小段路就怕了?”
從城門不遠處拖到宮門,她身上絕對已經蹭掉了幾層皮,對一個女子說是“一小段路”,也虧得他說的出口。
要不是後來暮紫用靈力護住了她,恐怕就算是她天生皮糙肉厚也得磨掉幾層皮。
“奴天生卑賤,骨頭軟,自是沒有陛下想的那般硬氣,讓聖上失望了。”成大事者,必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也許暮紫才是對的,她的拳頭緊握,指甲都插進了柔嫩的掌心內,她卻毫無知覺。
她的自尊,日後必會從他身上討回!
斂下眼中的怒氣與不甘,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溫順與懦弱。
男子玩味地看著她,“既然如此……”
“來人呐!把這個奴隸押入地下天牢。”桃花眸似新月般微微彎起,帶著不可察覺的幸災樂禍。
“是。”兩個身材高大的侍衛應聲進殿,麵無表情地將大殿中央傷痕累累地江行拖了下去,如果仔細看,那兩人眼中還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