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的“農家樂宴會”結束之後,妲己先是悶悶不樂了一陣子,但是忽然間就跟打了針雞血似的,風風火火忙了起來,每天宮裏宮外的來回個不停,子辛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閑能和她待上一會兒,卻總是被她抓成了壯丁,又是翻地又是澆水的忙個不停。
那日子辛親率文武百官去朝歌城外的十裏亭送黃飛虎和薑文煥出征北海,本來他是想帶著妲己一起去,順帶著再提醒眾人一次她在自己心裏的地位的,誰知小丫頭頭也不回的甩給了他一句“名不正言不順,姑奶奶才不去”,就又跑去她的命根子田地裏去了,留下子辛在風中磨了半天的牙,然後對著費仲的******就一腳踹了上去,“整天就知道吃,你就不能想個法子讓眾臣聯名上書奏請孤王立妲己為後?!”
無端中箭的費仲伸手揉了揉屁股,悄悄的向後蹭了蹭,挪到一個可以保證自己人身安全的距離,眨巴著委屈的小眼睛,撇著嘴呐呐說道:“那,待會兒我就去找梅伯喝酒去。”不過,他在看到因為自己的話立時吊起了眉梢的大王主子,趕緊就抱著肚子往外跑,“大王息怒,我這就去,這就去。”
這天晚上,子辛看到妲己圍著種下花生種子的大盆來回不停的轉,嘴裏還念念有詞的,納悶之餘忍不住湊上了前去,“妲己,你念叨什麼呢?”
妲己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他,很是疑惑的問道,“天天的水煮野菜,你就不怕你的子民那天吃膩了造你的反麼?”
子辛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裏誰不是這麼過的,就算是我這個大王,也不過平日裏能比大家多吃上一口肉罷了,因為這個就要造反,是不是太天方夜譚了些?”
妲己撇撇嘴,伸手戳了戳那仍不見花生苗冒頭的大盆,“水煮的倒是健康,就是沒味道,我的花生啊,快快長吧,姑奶奶可等著榨了你們吃香噴噴的花生油呢。”
子辛再次失笑,“你要是真的饞的慌,就先弄塊豬肉熬些豬油出來解解饞吧。”
妲己橫了他一眼,“那個有怪味兒,不喜歡,不過你要是能想個法子讓我的花生快些發芽開花結果,我就早晚三柱清香把你給供起來。”
“越說越沒邊兒了,走,我帶你去個見個人,再待下去,我怕你會幹出拔苗助長的蠢事來。”
不管妲己如何的反對,還是被子辛拉著出了門。
看著出現在前麵的宮門口,妲己很是疑惑,究竟是什麼人呢,居然能讓子辛大半夜的跑出宮去見上一麵。
子辛拉著妲己在街上兜兜轉轉穿宅越巷的,就在妲己成功的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揉成一團,在腦袋裏麵和成了一鍋漿糊的時候,子辛拉著她停在了一個挺闊氣的院落麵前,然後衝著跟在後麵的費仲一招手,示意他上前敲門。
此時已經到了月懸中天,萬籟俱寂的時候,那篤篤的敲門聲在濃濃的夜色中四下飄散開來,清晰傳入耳中,反倒讓人有種不怎麼真實的感覺。
妲己四麵環顧了一下,發現這條寬闊的長巷子裏麵居然隻有這麼一戶人家,就好奇的問道:“這是誰家這麼大牌啊,獨門獨戶的就占了一整條巷子?”
子辛拉過她的手拍了兩下,“進去就知道了。”
妲己切了他一聲,嘀咕了一句不說拉倒之後就再不說話,盯著映在門上的樹枝影子一邊開始研究那會是棵什麼樹,一邊耐心的等著裏麵的人來開門,心說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一國之君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過半個城來串門子。
子辛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目光沉沉的緊盯著那仍舊閉合著的兩扇木門看,像是要在上麵看出兩個洞來。
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在費仲抬手要在門上敲第二次的時候,就聽到裏麵遠遠的傳來一個問話聲,簡單的問了一個誰字。
子辛的眼光不變,聲音聽起來也跟著沉沉的,答曰故人之子。
就聽到裏麵那道聲音低低響了起來,像是在和什麼人說著什麼,片刻之後,他們便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然後響起的是慢慢靠近大門的腳步聲。
隨著那腳步聲停在門後,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拉開,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麵孔,和子辛對視了一眼之後,不盡搖頭苦笑,“好一個故人之子。”
再看妲己,就見她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很明顯吃驚不小,因為這開門的不是別人,居然是商容!那個作為比幹的幫凶反對立自己為後的商容,已經算是被子辛軟禁起來的老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