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兩兄弟不要在這兒煽情了。什麼戰場還有你腦子裏的彈片,怎麼回事兒,說說看。”顧羽語氣淡然不過心中倒是猛地一動,他們兩人的年齡正好符合十幾年前南邊那場戰爭。
聽到顧羽這樣發問,常老四抬頭看了一眼老六,然後轉頭盯著顧羽的眼睛。一陣莫名的沉默,不管是發問的顧羽還是常四與光頭老六都半晌沒有說話。這樣的沉默保持了大約半分鍾的時間,最終是光頭老六低聲回答。
“顧公子,有些事兒是我們不願意跟外人提起的。關於鴻羽茶樓的事情,您還有什麼條件?”老六語氣堅決。
“好吧,你們不願意提起,我也就不再多問。本來我還有一個要求,看在……。算了,不說了,本少爺突然覺得意興闌珊。從今天起,希望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告辭!”顧羽輕歎一口氣。
猜測他們兩人十有八九是當年南邊那場戰爭的功臣,顧羽突然覺得自己逼著對方做出更大的讓步有些過不去自己心裏的坎兒,於是話都不想多說,抬腿就走人。常老四和光頭老六都沒有多說話,常四還很江湖規矩的衝著顧羽抱拳拱手,說了一句恕不遠送。
出了皇朝夜總會大門,顧羽沿著人行道步行回家。剛拐了一個彎兒走出去不到兩百米,就感覺到身後有一輛汽車向自己駛來。根據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判斷車速不快,應該不是想要開車撞人的,但可以肯定是衝著自己開過來的。難道那個阿豹不服氣,找了一群手下來報複?顧羽心念一動之下,幹脆停下腳步轉身等著。
跟在顧羽身後的是一輛老式普桑警車,警車見顧羽轉身停下,也就繼續滑行了幾米停在了顧羽身邊。副駕駛的車窗慢慢降下去,顧羽看到開車的是派出所長李達強。李所長沒有下車,隻是伸出右手從裏麵推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挺警覺的嘛小顧,上車。”李達強語氣隨和但卻不容置疑。
顧羽微微一笑,低頭鑽進了警車的副駕駛位置。關好車門升起車窗玻璃,顧羽故作新奇的左右前後打量了一遍這輛桑塔納。老實下來之後就一言不發的看向前方,等著李達強先說話。李達強掛檔起步之後,車速開的很慢,始終保持在三四十碼的速度在街上晃蕩。眼角時不時的瞟一眼老老實實坐在一邊的顧羽。
“首都大學高材生,拒絕導師的邀請放棄讀研機會。家傳的太極功夫高手,拒絕加入大學的武術社團。畢業後有機會留在首都的大型國企管理團隊,返回老家被分配到農業局上班。私下裏偷偷的在外麵幹兼職,給百文批發站打工當業務員。顧羽,按說你們家不缺錢呀,你身上真是有很多不好解釋的現象。”李達強還是決定先說話,用的是警察辦案慣有的語氣。
“嗬,您這底是警察呀。這小半天的時間,就把我的身份曆史都挖的清清楚楚。有這個時間和精力,怎麼不好好琢磨一下怎麼幫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伸張正義。我們家可是受害者,我爸爸還在醫院的病房裏躺著呢。”顧羽目視前方,嘴上表示出對李所長的不滿。
“哼,你小子嘴裏就沒實話。我幹了二十年警察,沒見過受害者當天晚上就跑去和凶手一起喝雞尾酒的。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在常老四的辦公室裏都幹了些什麼?一會兒就抬出來倆人,其中一個還被廢掉了一條胳膊。我說你小子大能呀,根本用不著我們警察幫你伸張正義嘛。”李達強質問。
所長同誌語氣中的不滿比顧羽更甚,甚至都有些醋溜溜的感覺。好嘛,我這邊下午剛剛語重心長的跟你談清楚,請你相信政府相信警方會幫你調查清楚對方的惡跡。你也信誓旦旦的給我保證,不會自作主張以暴易暴的亂來。
沒想到我前腳離開醫院,你後腳就去找常老四講數,還在人家辦公室裏搞殘了阿豹。那阿豹可是常四的左膀右臂之一,屬於常老四最核心圈子裏的人物。你把他的核心人物給廢了,常老四能不報複?這事態如果繼續擴大,搞不好就是一場血雨腥風的群體治安事件。在我李達強的轄區裏,搞出這麼大的事情,老子的全盤計劃被打亂了不說,搞不好還要擔責任丟帽子,甚至連警服都要脫掉。
敢情在醫院裏,你們兄妹兩個就是在拿話糊弄我,給我吃定心丸呢?我一個從警二十多年的老公安,竟然被你們兩個小娃娃給耍了。可笑的是哥們兒還自以為說服教育的很成功,帶著滿足的成就感自信十足返回警局去處理內部渣滓。還沒下班,就聽到報告,說這個顧家的小子去了皇朝,還在常老四辦公室鬧出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