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服役五年,我就要退伍了。我食無味、夜難眠,我難離的軍營,我難別的戰友,我更難舍棄的是你——郝調度。
曾記的三年前,一個晚上都十一點了為送母親走我去找你。
“郝調度,我剛從車站給母親買票回來,今天晚上一點半的火車,您看能不能……”
“哦,你等我請示一下。”
當您遲疑的放下電話時,我知道想用車送母親一下的希望沒有了。
“走,我給借自行車去。”
當您帶著我母親,我帶著包上路的時候,我心中想多好的大哥啊。
當我們緊蹬慢蹬走到明港街時,我說可能來不及了,手表上的時針已指向十二點半,到車站還有快二十裏的路程。
“下車,咱們在這兒截個車吧。”
一輛、二輛……您站在路旁,抹去額上的汗珠,擺手示意。但一輛車也不停。最後總算截到一輛軍車,當我扶母親上車時,你說:“不要著急,你送母親走吧,我在這兒等你。”
當我送母親上車,小跑回來時,在旁邊的一個民警值班室裏找到了您。
“知道剛才那是誰的車嗎?”民警問。
“不知道。”你回答。
“軍區王司令員的車。”
“啊”當時您和我都驚呆了。“給,這是你的士兵證。”
望著您蹬車的背影,我眼中盈滿了淚水。
當我們趕回營地,已是淩晨三點多。
一個軍報的通訊員要寫寫您這個普普通通的專業軍士,領導不讓寫,但調度室的細則中多了一條新規定:凡父母來隊沒公共汽車後,可以派車接送。
郝調度,讓我帶走你墳上的一把土吧。我會一輩子想著您的。
月光透過樹枝間的空隙曬在地上,曬在您的墳上,曬在寫著舍己救人的英雄戰士郝為民烈士之墓的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