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我夢中的情人(代後記)
寫過電影文學劇本,中篇小說,短篇小說,詩歌,散文,報告文學,散文詩,但最鍾情的還是文學家族中的小家碧玉——小小說。
世人對小小說有諸多叫法:微型小說,袖珍小說,一分鍾小說,一袋煙小說,小小說,短中短小說、精短小說等,我認為還是稱之為小小說更妥貼些。小小說雖然文字很短,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它具有小說的所有特性和功能。
我認為,在小小說的創作中,小小說的題目很重要,它就像一首詩的詩眼。我看小小說,總是先看目錄,看能不能尋到一、兩個能使人眼前一亮的好題目,然後先把這擁有好題目的文章讀完;我寫小小說,也總是先有題目,再按題目“製造故事,發展情節。”有的作者,先把作品寫出來,再找題目。我曾為一個作者一下找過十篇作品的題目。我自以為先寫作品,再找題目,難免作品會寫的散一些,找出的題目也可能會有些牽強。
小小說創作,既是個比才氣也是個比耐力的活兒,首先要耐的住寂寞。因為從事小小說創作,成名的機會和賺大錢的可能性都不多。我從1982年開始涉足於小小說創作,至今已有二十多年的曆史,總共發表了隻有四百多篇小小說。每每聽到有的朋友一年內能寫出一百多篇來,首先是羨慕的不行,然後偷想,這樣“製造”小小說,能出精品嗎?
在小小說創作中,我的體會是:
一要注意生活積累。比如我的那篇《家書》,寫“我”在二十年前跟援藏隊修公路時,幫一個目不識丁的老鄉馬大叔“寫信讀信的故事”。其實這個故事都是我虛構的,隻有“娃很好,我想和你睡覺。”是二十年前我在山西一個煤礦上當兵時,聽一個河南籍的老兵講的,他說這是他老班長的故事。作品在《小說林》上發表後,被《作家文摘》、《小小說選刊》等報刊轉載,後被選入《2001中國最佳小小說》、《中國當代微型小說大觀》。
二要做生活中的有心人。比如我的那篇曾受到著名小說家周大新好評的《吃了一頭牛》,寫一個農村老漢到城裏看兒子,晚上隨兒子一家去參加別人的宴請,路上看見街兩旁的彩燈,心想,這得浪費多少電?進了電梯後出不去,坐上桌開席後,看見那盤“芋頭扣肉”,問明是五十塊錢一盤後停了筷:就這點芋頭這點肉,五十塊錢?老人吃熱後,解開了中山裝和棉祆的扣子,裏邊沒穿襯衣,是光光的胸脯,使得兒子看了一眼妻子。周大新評論說,這不多的筆墨,一下子讓我想起了我的父親和第一次進城的那些鄉親,寫得的確傳神。這篇小小說使人想起的東西,一點也不比一個短篇小說少。這是個真實的故事,是從酒桌上聽來的。現在一有飯局,飯前飯後總會有人來一句:今天又得吃一頭牛或今天吃了一頭半牛。
在工作之餘,文學是我的自留地。雖然年年欠收,但隻要耕耘,總會有所收成。
生於三年困難時期,在文化大革命中長大,從軍近二十載,嚐遍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文學一直是活著的理由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文學是我的夢中情人,小小說是我生活中的第三者。
舍不得、扔不得、忘不得,可恨又可愛的小小說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