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那義莊不是已經塌了嗎?”一直靜靜聆聽的李神諭這時問道。
藥隱歎了口氣,說道:“那義莊雖然塌了,但陰陣之力仍在,陰菇依然能生長,隻有一把火把它燒得幹幹淨淨,方能防止再生出條大蛇來。”
在村子裏又盤桓了幾日,待眾人傷勢痊愈之後,我們便再次前往那義莊。遠遠地看著義莊所在的地方一堆瓦礫,想到那日的凶險,我此刻心中噓唏不已。
藥隱一方麵要毀掉培育陰菇的溫床,另一方麵卻自己拿了最後一枚陰菇。其實這老家夥對於培養讓人力大無窮的丹藥好是不死心。那大蛇能成長為幾乎無人能敵的存在,一定是吃了陰菇所致。藥隱之前的研究,基本上都是用少許陰菇入藥,所以效果不明顯。我心底裏一直有一個猜測,如果一個人吃了整朵蘑菇,會不會變得如那大蛇一般威力無窮。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麵的藥隱,看著他的背影,我越覺得這老家夥一定隱藏了一些我們不得知曉的秘密。他這麼急著毀掉七棺陰陣,或許是也發現了陰菇隻有整隻服用才會有效果。他得到了整隻陰菇,便是這世間上最後的得利者,難保他不會用陰菇來把自己養成比大蛇壯。
或許是我多疑了,藥隱一直以來表現地都是心懷坦蕩的樣子,並不像是一個居心叵測之人。加之多日來秦洛離於李神諭二人的推崇,也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一把大火把整個義莊燒得幹幹淨淨,那些義莊內幸存的老鼠毒蛇紛紛各竄東西,疲於奔命。藥隱看著頃刻間化為烏有的一切,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義莊事了,而我的“醉生夢死”也解除了,李神諭也一直未道出她向藥隱尋求何藥。(有時候我不禁會想,李神諭是不是故意用尋藥為托詞陪我前往沉香穀的。)似乎我們沒有再留下來的意義。
照我心中所想,應該立即前往幽州,盡快離開這些是是非非。可是藥隱這老家夥一直對被囚於沉香穀裏的藥人憂心忡忡,他的這種俠義精神瞬間感染了李神諭,秦洛離二人。於是兩人紛紛要求隨同藥隱前去沉香穀解救那些中了醉生夢死的藥人們。
哎,我一直都不想太靠近類似於藥隱這樣執著於藥物研究的科學狂人。一般這樣的人,要麼是瘋子,要麼是神經病,他們除了對自己研究的領域充滿了興趣外,對於人情世故可以說是一塌糊塗。原本我打算多吃點雞鴨魚肉,然後大放一次血,用血把藥隱這老家夥打發掉的想法,因著李秦二人的堅持,瞬間就泡湯了。
看來前往沉香穀一行,是再也無法避免,可是我心裏一點底也沒有,總是能嗅出一絲陰謀的味道來。
沉香穀藏於大名府以西的深山之中,地形奇異,群山環抱,入穀之路為一條穿山而過的水路。這水路異常狹窄,一次隻能夠一條竹筏通過。
但是此時這條水路的入口,已經被占據了沉香穀的那群藥隱嘴中的來曆不明之人把持。他們在入口處嚴密防範,除了自己人以外,基本不給任何人放行。
我們站在沉香穀水路入口對麵的山頂上,看著入口處臨時建起的崗哨,周圍至少也有十五六人之多。雖然以李神諭的身手,修理這些個嘍囉不成問題,可這樣一來一定會打掃驚蛇,引來穀內大批敵人的圍攻。
李神諭皺著眉頭看向藥隱,問道:“現在怎麼辦?”
藥隱並沒有留意水路入口處的情況,而是幾次抬頭朝天空看去,見此時天朗氣清,萬裏無雲,藥隱便說道:“山穀西側有一峭壁,可攀岩而上,老頭子看了看今日天色,不像是陰雨天,故而我們可以從那峭壁而上,直入沉香穀之後。”
解救那些藥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據藥隱所說,穀內中了“醉生夢死”的人,基本上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隻要提他們解除了“醉生夢死”的控製,他們便會成為我們逃出沉香穀最大的依仗。
眾人計議一番,便決定由藥隱帶路,從西側的峭壁攀爬入穀。沿著那溪流右側山林中走了大概三裏左右的路程,穿過叢林,便見一出山岩峭壁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這就是藥隱說的可以攀爬的峭壁?我瞪大眼珠子看著那峭壁,要不要那麼誇張。那峭壁壁立千仞無依倚,橫嶠斜立無凹凸。就坡度而言,幾乎與地麵呈九十度,並且山石光滑,根本沒有攀爬而上的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