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整個東京的清晨,這是入春以來東京迎來的第一場雨,細雨綿綿,微風瑟瑟。
慕楚跟秦洛離趕到東京的時候,正是尹阿媵大鬧皇宮的那一夜。兩個人先找了一間客棧落腳,本打算第二日先去鴻臚寺尋蕭左商量對策,如何阻止尹阿媵,可當翌日趕往鴻臚寺的路上,就看到了尹阿媵的海捕公文。
兩人嚇了一跳,顧不上去尋蕭左,而是在偌大的東京城裏找尋尹阿媵的蹤影。可惜,就是整個東京城的衙役,禁軍傾巢而出都一無所獲,更何況他們亮兄妹呢。
“我說,小妹,我們還是先去找蕭左,他現在怎麼也算是個官兒了,路子也肯定比我們寬,找師兄就我們倆,實在有點難。”
一連三日的找尋,都沒有任何消息,秦洛離想起蕭左現在的身份來,不禁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不去.”一聽到蕭左的名字,慕楚就很不高興,死死咬著嘴唇說道。
“小妹,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大哥被整個宋國緝拿,境況不容樂觀啊。”
秦洛離沉聲說道。他明白慕楚現在還在為蕭左不回信的事生氣,可眼下尹阿媵鬧出這麼大動靜來,然後下落不明,秦洛離不希望到最後找到的隻是尹阿媵的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現在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蕭左身上,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妹為了點小矛盾耽誤了找尋師兄下落,要知道晚一天找到,都有無限的可能發生。
“難道他就能找到大哥哥嗎?”慕楚還是不願意去找蕭左幫忙。
自從哥哥口中得知蕭左當了唐國的官之後,在她心裏,就一直認為蕭左肯定是跟那個什麼郡主的好上了。
她不僅是生氣,而更多的是想讓將蕭左這個人徹底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她敢大膽地愛,當然也能絕情地恨。
“小妹!”秦洛離拉長了臉說道:“現在不是你鬧情緒的時候,要知道師兄現在下落不明,也不知當日在皇宮裏發生了,師兄有沒有受傷,還有是不是安全,這些我們都一無所知。唯有先找到他,設法把他帶回桃山,才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事,難道你為了兒女私情就置師兄生死不顧?”
“可是........”聽著哥哥的一番教訓,慕楚心裏已經動搖了,可還是張不開那張嘴。
蕭左你這個壞家夥,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你!
最終慕楚眼眶中噙著淚水,勉強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跟尹阿媵秉燭夜話的蕭左幾乎一夜沒合眼,剛醒過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差點沒從床上摔下來。
“難道有小人在我背後詛咒我?”
蕭左皺了皺眉頭,最近諸事不順,幹什麼都覺得不如意。先是想說服趙匡胤那腹黑男放林仁肇一馬,可那老家夥臨門一腳還是沒改變主意,再然後想拖上一拖把趙匡胤構陷林仁肇這事回稟李煜,但李從善這老不死的又偷偷摸摸地自己給李煜先報了信。
而如今,想勸大哥不要跟皇帝爭女人,跟自己回金陵,可這執拗的大哥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最後還是執意離開了。
雖然尹阿媵嘴上說暫時不會去鬧皇宮,但蕭左心裏明白,就自己這結義大哥的脾氣,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會去夜談趙匡胤後宮了。
還好皇宮比較大,趙匡胤老婆也不少,加上尹阿媵那粗線條的神經,沒十天半個月是找不到花蕊夫人的寢宮的。
想到花蕊夫人,蕭左微微歎了口氣,這女人也隻是個紅顏禍水,先是禍害得後蜀亡了國,現在又禍害得自己大哥命都不要了。難道紅顏淚,真的是英雄塚?
蕭左坐在床邊,正胡思亂想著,卻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隨後又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哥哥,這鴻臚寺的館舍真大,也不知那該死的蕭左藏在哪間屋子裏?”
蕭左撫在門旁,聽得那女子說的話,很是詫異,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還有為什麼說藏?難道是仇家尋上門來,可自己也沒有什麼仇家啊。
蕭左正想著,這時又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小妹,你別急躁,我們一間一間找,總能找到。”
這個男人的聲音也有點熟,蕭左想著要不要出去會一會這倆人,但又擔心他們會對自己不利。
“反正我不管,最後這一間如果再見不著蕭左,我們就走。”
“好吧,那我們進去看看。”
聽得兩人要闖進來,蕭左急忙把衣服鞋襪穿好,然後躲在了屏風背後。
蕭左剛在屏風背後站定,隻聽得啪一聲,房門便被一腳踢開。蕭左心底一驚,這是那路賊人這麼囂張,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堂堂宋國鴻臚寺的館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