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家洛重新打開電視,隻是播放的內容成了天氣預報,未來三天蒲城都會下大雨。沒等播報員講完雅琳搶過遙控器把家洛往外擠了擠,畫麵又換成了期期艾艾的連續劇。
“這部不是早看完了?”中午的洗碗任務一直都是詩茵負責,下雨天也沒了平時昏昏欲睡的午後悶熱。
“我還想再看一遍!”雅琳盤著腿抱著她的壽司注意力難得集中地看著電視裏又一次複播的連續劇,家洛無奈地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拉開書桌下的抽屜,手伸到最裏頭掏了掏,兩塊看起來像是用電子零件隨意拚湊的小東西被家洛扔到了書包裏。這兩個電子炸彈就是家洛還在大伯葉衛國家住的時候無聊製作的,也沒試過威力如何一直擱在家裏。家洛心裏麵總有點怪怪的,殺手的某種天生直覺讓他感到自己不會這麼安穩地遠離蒲山的喧囂。
蒲山的密林中依然有人影從四麵八方不斷朝同一個方向穿梭,李耀軍手上小儀器中的漣漪不像之前時有時無,如同水麵蕩開的波紋隨著他們的前進愈發明顯。他的身邊除了之前的建明三人又少了五六個,同時在他們的這一路也躺著十來個各色人種。
幾分鍾的疾行,眾人停在一棵孤零零的大喬木前,很普通的一種常見樹周圍卻是寸草不生。就像一個天然的環形,以正中的喬木為圓心,光禿禿的地麵襯托著給人有一種參天大樹的錯覺。
“砰砰砰——”
還沒李耀軍等人過去一探究竟,空地邊緣的樹林已經站滿了三五成群的人,遠處幾聲槍響傳來,包括李耀軍一夥的所有人隨之全都站著不動,局麵一下子陷入了僵持。
沒有人輕舉妄動,都在等待著。瓢潑大雨打濕樹林,也在澆滅燃著的草木。又有一些遲來的小團隊從林子裏冒出來,突破建明三人的金發碧眼男也帶著人警惕地和李耀軍保持安全的距離。
“轟隆隆——”仿佛是盛會開始的一聲巨響,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聲源處的大喬木,裸露的地表像踩著節拍彈起落在上麵的礫石水滴。聲音沒有斷,地麵的震動越來越強,山腳下的人也能清楚得有震感。
“哦!上帝!”
“出來了!”
李耀軍輕輕吐出一句話,經曆過村雨事件的人都不會再震驚於這種發生在眼前人力難為之威,而在場的大部分卻是第一次見識到可能是第六元素引起的天地之變,集體目瞪口呆地體驗了一次自然之力給人的震撼——
整座山頭都在搖晃,群鳥飛揚卻沒有四散,圍著眾人眼前的這棵喬木,就像朝聖一樣環繞著歌唱著。林子裏和地底下鑽出各種各類的生物,不過都是小型爬蟲,而整座蒲山跟隨著震動爆發出一陣陣百獸齊鳴。壯觀的奇異景象卻隻能在蒲山之中看見聽見,在山腳的人隻感覺到似乎地震來了,而山上鳥獸奏凱的聲響和畫麵全然沒有出現。
詭異又華麗的神奇一幕還沒停下,大喬木的樹頂枝葉一霎間生長繁茂枯萎凋落,四季輪回的生命無視了時光流轉,正上方的天空聚集了一團烏壓壓的雨雲。雲層越來越厚,群鳥以及蟲子忽然散開,密林中的野獸頓時寂靜,喬木周圍一圈的人感覺空氣裏的壓力驟增,就像是身在高原呼吸變得不那麼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