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城的亂葬崗於城外偏遠處,這一行一來,要花上兩個時辰的時間,隻因亂葬崗地勢有些險嶇,鄰近處便有一處望不到底兒的風雪崖,風雪崖顧名思義,崖下寒風凜凜,靠近崖邊,底下的聲音猶如夾著利刃的刀子,嗡嗡地直竄進耳朵裏,震得一陣耳鳴,半天才得以回神。
卻說風雪崖真是一奇怪的境地,人還沒上去,一陣寒栗感便陡然襲盡全身,那如真實般的戰栗感致使十裏城的各種妖人不敢上前探索,隻能隔著風雪崖五米之遠,探著頭,憑借那不高的修為,欲要將風雪崖一眼觀盡!
如今多年過去,這風雪崖的‘威風’依舊如初,趕了一個時辰的馬夫嘴裏使勁地亂罵,不時還對著同伴露出泛黃地牙齒,衝後麵陰狠一笑。
“黃狗,我們真的要將這東西扔到風雪崖?”出聲的人頂著一張醜陋的麵孔,五官位置生長迥然不同,比如,旁邊黃狗的妖人倒是正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而他,就顯得突出了,眼睛跟鼻子居然一上一下緊挨著一起,就像一個倒起來的品字,整個看起來,倒有些駭意。
黃狗大嘴一咧,黃黃的尖牙露出,“怎麼?你這個蛇人還有同情心?”
黃狗兩眼小小,掃了一眼身旁的蛇人,眼底一抹鄙視稍縱即逝。
蛇人沒看見黃狗的神色,隻是心底有些擔心風雪崖乃是險境之地,他又不是不知道,風雪崖乃十裏城所有妖人們的禁地,若是他們因為身後的東西喪命,可是相當的不劃算啊!因此,才有剛才那一問!
“馭!”
兩人一下馬車,將馬車上用爛草席裹著的東西拎下,蛇人眯著眼望著前方,仍有些忐忑,“我們就在這裏扔吧!”
黃狗表情有些不耐煩,“這裏扔什麼扔,你當我們的修為是家主那般強大?隨手一扔就是幾百米?”遠顧了到風雪崖十米遠的位置,黃狗拎著爛草席,就走到最佳位置。
“磨蹭什麼!快點!”一記冷眼,黃狗表情有些不悅。
蛇人無奈,隻好硬著心底的緊張,走到黃狗身邊。
麵龐迎著風雪崖刮來的陣陣寒栗,呼呼的聲音帶著絲滲人,黃狗鄙夷地掃了一眼手上的東西,衝後吼道,“幹什麼呢!趕緊扔掉!”
“哦。哦。”蛇人身軀一晃,吞著口水與黃狗對立而站,兩人分別握住草席的兩端,腳下馬步站穩,紛紛運起妖力,朝手掌齊聚,喝地一聲!伴著草席如脫韁的馬兒般快速駛向風雪崖,一條拋物線,沒有絲毫聲音,一卷破爛的草席消失在眼前。
黃狗尖利的嘴角一翹,模樣看似十分輕鬆,“走吧!處理了這東西,我還得趕回去跟哥幾個喝酒呢!”
哼著小曲兒,黃狗隨手抄起地上的棒子,轉身就走,蛇人到沒有黃狗那般輕鬆,驚怕的蛇眼裏映著風雪崖霧靄沉沉的景象,突然,眼前一陣模糊,眼前的霧靄頓時幻化成一條欲翱翔空中的巨龍,張牙舞爪,端的是威嚴霸氣!
“額…啊!”瞬間反應,蛇人一聲驚叫,連忙顫著大腿,飛快地向後逃跑。
於後,霧靄片片的迷蒙之地,除了瀟瀟瀝瀝的呼聲,哪裏還有方才那一幕異景。
……
耳邊火辣辣的灼燒感傳來,帶著急速地冷風,刮在麵堂,生疼生疼的。
意識由最初的潰散到消失,之後,慢慢形成一圈模糊的記憶,慘厲、吼叫、厲言…各種人的最負麵情緒如黃蜂般湧入,襲進大腦,那不息的疼痛一陣一陣的,似是帶著尖銳的刀子,刮在上麵。
白皓月欲要抬起手臂,扶住疼痛不已的頭,哪想,剛一動,全身似是得到宣泄口般,所有的疼痛都集聚在下身,錐心的痛令她禁不住底吟,而因為全身心都處在疼痛之中,讓置身與朦朧意識之中的白皓月睜開了眼。
一片大霧遮眼,濃濃的灰色氣息,罩住了她想要看清眼前景象的畫麵,空氣飄蕩著濕潤的氣息,有些陰冷,突然,半空滴下一滴露珠,落在她迷蒙的眼裏,慣性地閉眼,露珠也被濃濃霧氣浸染了一絲冷氣,滴在眼眶裏,還有些刺痛的感覺。
約莫半分鍾,白皓月適應了眼裏的水珠,同時,她的腦海快速地運轉,身體的疼痛,加上周圍奇怪的環境,還沒來得及細細回憶身處在騰飛第一樓被火災淹沒,一長串的記憶便直湧進大腦,又是一陣刺痛。
輕吟的哀呼聲,白皓月揣著胸口尚未通暢的氣,那被水珠侵染的眸子迷茫懵懂,此時,也已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