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一落,我們就回到大樓外。
這一回,她直接把右手對著大樓一揮。繼而,這大樓竟由上自下漸漸隱身了。
不過我看了一眼後,就黯然的回頭離開了。假如她也是一個妖魔鬼怪,那這點隱身的法術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
冷著臉色,我走在蕭瑟盤旋的夜風中,感覺整個人很機械,腳步沒有慢下。
白顯很快跟上來,問我說:“你怎麼了?”
我停了一下腳步,然後繼續往前走,連自己都覺得冷酷。但臉上這一份冷,是發自衷心的。又走一會後,我便停下,伸出手,對她說道:“拿來!”
她皺著眉,不悅問道:“拿什麼?”
“我的燃血燈。”我故意強調了一下。
她張著小嘴,憤憤不平的看了一會兒後,才將燃血燈遞交給我。之後,眼角餘光瞥見:她低下頭,咽了一口唾沫,用手捋了一下長發,很是難過的樣子。
我抖著手,提著燃血燈,徹底轉開臉,看向那如墨般黑冷的夜色,道:“是該結束了。怎樣都好,我們以後各走各路吧。”
“就這樣分手?”她的情緒莫名變得有些激動。
我本想說都沒開始,最後說的卻是一個字:“是!”
“嗬,哈,好!”她連連點著頭,連連捋順被風吹起的頭發,“很好,非常好。那以後,就要形同陌路了,對吧?”
“是!”我又隻是說了一個字。
說話時,卻感覺心無比沉重。我內心如同被人灌了鉛,有心尖,又似乎讓人吊著一個秤砣。這讓我連呼吸都覺得緊迫。
也在這一刻,我明白她說出“不能在一起”那句話。
當她背離我、要離開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心像被哪個混蛋揪了一下般的痛。於是我深吸一口氣,不假思索就問:“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她突然停下腳步了,背對著我說:“沒有。”
然後隻見她向著慢慢長街的盡頭走。
之後我在附近住了幾天,一直嚐試進裏麵對付梁右的辦法。這是我如今生存的信念了。而在暗中,我還是想幫白顯,更希望能在這裏再見她一麵。
那天晚上和她分手後,我一個人想了很久,心裏有些懊悔。
其實我喜歡她,就算她不是人又怎樣呢?其實我喜歡她,就算她不喜歡我又如何?
終於有天晚上,當我又提著燃血燈來到77號大樓嚐試時,讓我碰見了她。
“你還回來幹嘛?”
聽背後傳來這個有些幹澀的聲音,我心頭一顫。雖然這聲音有些沙啞,但我一聽這透出高冷的口吻,便知道是她——白顯。
沉著的調勻呼吸後,我才鬆了鬆背囊的帶子,緩緩回頭望去。
今晚這皎潔月光下,她如過往般,皮膚白皙勝雪。唯獨不同的是,眼眶竟然有一點紅潤,似乎是很凶的哭過了。
我轉過身後,堅定道:“我是來找梁右的!”
“就那麼確定她還沒走嗎?”白顯緩緩走了過來,“還是說,你心底已經放下仇恨,是因為別的事,才讓你每晚都來這裏。”
這話讓我陡然一顫,因為被她一針見血的一語言中了。
我雖麵對她,卻低下目光不敢看她,怕被她戳破更多心事。
來到我麵前之後,她抬頭望著我,直接說道:“你是來找我的,對吧?其實我都知道,每天晚上也都看見你了。”
我心想她可能會讓我放棄她,到時候一定很沒麵子,於是我說:“沒有!”
“沒有的話你為何不敢看著我?”
聽她這麼一說,我便轉頭看向了她。見她眼眶紅潤,為了掰回一局,我便說道:“你的眼眶怎麼紅了?好像哭過。是不是被哪個混蛋欺負了?”
她說:“是被一個執著的混蛋給氣的。”
“誰呢?竟然能氣哭你?我倒想好好認識了。”
說話時,冷冷的風在我耳邊呼嘯,吹入耳朵,讓我感覺大腦嗡嗡的。因而我自己所說的話,都無暇經過大腦的思索,隻憑著意氣用事。
白顯很認真、很無奈的看了我一會兒後,說:“你是該好好認識了。那個混蛋,就映在我眼眸裏,好好看看吧!”
從她那清澈如兩汪清泉的眼睛裏,我看見的是兩個挺憂鬱的自己。
想起她那麼一說之後,我才移開了視線,同時長舒一口氣。
“認識了嗎?”她問我。
在她麵前,我覺得自己敗得徹底,便黯然的低下頭。
在尷尬的氛圍縈繞之際,她說:“混蛋,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