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思,你真的不要我們送你去機場嗎?”塞爾特拉著我的手,那雙哭紅的眼帶著不舍,再三的叮嚀,“你一定要回來看我們!”
我強忍著那要掉落的淚,一個勁地點頭笑著說我會的,她的丈夫克魯斯已攔下了出租車,我放開塞爾特的手,狠心轉身上車。車門一關,就聽到發動機的聲音,塞爾特的兒子小樟突然大哭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跟著車跑,嘴裏還喊著“auntie……”沒跑幾步就跌倒了,克魯斯急忙跑去抱起他,他的哭聲還在耳邊回蕩,車子已轉了彎,眼裏隻是匆匆掠過的景色,我那強忍的淚終於肆無忌憚地掉了下來,濕了我笑得酸痛的臉……
一陣優美的旋律在小小的車間裏回蕩,beatles沉穩的嗓音,伴著若隱若現的吉他聲,在這個離別的黃昏,就像在為我唱的昨日,猶如潺潺的小溪靜靜地流淌於心靈的深處……
我摸了摸掛在胸前的那枚戒指,不知不覺中這幾乎已成了我習慣性的動作,眼前出現了那張俊俏的臉,琥珀色的眸帶著一抹諂媚的笑,就像在譏笑著我三年來的癡傻。
我把他從脖間解下,來自依拉卡卡的藍寶石,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藍光,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失去光澤,晶瑩剔透的就同浩瀚的大海……
三年了,等待了好久,我終於能回到那真正屬於我的家,不用再像一個借宿者一樣在別人的輕蔑裏荀言殘喘。也不用如同被人遺棄的流浪狗,找不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七個多小時的飛機,我沒有合上一回眼,九重天外的那輪明月近得像觸手可及,眼前出現了那張完美的臉,他為何比那明月還要遙遠。三年了,他都過得怎麼樣?他會想起自己嗎?
我冷笑了起來,為何到了現在,我還是惦念著他。那個男人,早在三年前就已是別人的,我不是已答應過歐陽誌誠,要去找屬於我的明天嗎?
“別了,新加坡,別了,歐陽楠,別了,歐陽家的一切……從今天開始,我的生活不會再有你們的出現……”心裏默默地告別那場風花雪月,我從行李箱裏拿出了歐陽誌誠的“遺書”,那張寫著要我幸福的遺書。把這枚跟了我幾年的戒指放在中間,包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小盒子裏,把我那段曾經的刻骨銘心封塵了起來,當陽光再次升起的時候,我的生活也會重新開始……
這是一個跟新加坡有著天壤之別的城市,一年四季有著明顯的變化。步出機倉,我感到一陣寒意,想想,這已是秋天了。拉了拉衣服,穿著高跟鞋小跑了起來,後麵還拖著行李,步伐卻很是輕快。天剛亮,東方的天邊有一道紅霞,我突然感覺身心都輕鬆了不少,是啊,每一個日出,都代表著一個薪新的開始。從今天起,我也要開始自己的明天……
當計程車穿過高樓大廈帶著我開向那一片片綠野,我的心情也隨著激動起來。腦海裏出現了美好的畫麵:爺爺在那塊田裏種著各種蔬菜,他們長得綠油油的,門前的籬笆裏養著一群小雞,在母雞的帶領下尋找食物。爺爺坐在安樂椅上悠閑的晃動,懶洋洋地曬著陽光……
想像可以很美好,但現實往往極為殘酷……
那塊田裏的蔬菜是一片油綠,因為爺爺說過那是塊好地,那間小屋前是有一群小雞在晃蕩著,發著“咯咯”地聲音,院子裏還有一個小孩子在寫作業。看到我的出現,睜著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眨著那雙本來就很小的眼睛,疑惑地問:“你是誰?到我家做什麼?”
“你家?小弟弟,你哪來的?我爺爺呢?”我覺得他眼熟,摸了摸他的頭,笑道。
“媽!媽!”小男孩往屋裏跑去,一邊大呼著,“有個奇怪的人來我們家!”
我有些慌亂,爺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男孩子是誰?想到這,我扔下行李,跑進屋裏,一邊大叫著“爺爺,小思回來了!你在哪裏啊……”
出現在我眼前的不是最疼愛我的爺爺,而是那個一臉凶悍的女人,我有些驚訝,雖然她老了許多,但那張嘴臉就是化作灰我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