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他知道是她(1 / 2)

看來今天是真的要命喪九泉,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不該想著報仇,而是和連琰去那一處,他說好的有漫天梅花盛開的山澗。

想到連琰,她仿佛又看到那一身白衣,眉宇間總是淡淡的笑著的男子。

總想在死之前,再見他一麵。

“你會認為,我是誰呢?”

微生暖嘴角扯出一絲笑意,慘淡無比的笑意,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眸,冷冽而不帶任何感情。

蔚若行看著眼前慘兮兮的女子,微微蹙起眉心,好象有些東西從心底蔓延開來,像水滴滴在心頭上,一圈圈的蕩漾開來。他頓了好一會,才憶起,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麵前?

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經意地顫了一下。

天底下,誰都有可能出現在他麵前,但是唯獨這個女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明明記得,是他親手殺了她,幾乎還能感覺那時溫熱的鮮血,刺眼的紅色。

微生暖抬起下巴,露出清傲的神色,她反手抓住蔚若行的手,往下拉,指在自己腹部的位置上。

“你可記得,四年前,在滬郡,有個叫微生暖的女子?那你應該還記得,你的這一劍,刺穿她的腹部,冷眼看著她倒在你麵前?如今卻殺你不成,真教天無眼啊。”

微生暖斷斷續續地說著,卻愣是倔強地把話說完。

隻是,她拚盡最後的力氣,也隻能說完這句話,身子一軟,暈倒在地上。

她從未想過,過了今夜她還能活著。

事敗,蔚若行不會放過她,事成,鄒太傅不會放過她。

見她暈倒了,蔚若行蹙起眉心,他是有多久沒有蹙起過眉心,當年揮兵北上,抗擊匈奴九死一生,也不曾蹙眉煩心;後來回到朝堂之上,明刀暗箭防不勝防,他從來都是遊刃有餘,從容不迫。

他看著微生暖,根本不敢相信,他親手殺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活,他對自己的劍術,是那樣的自信。

可是,她就是微生暖啊。

伸手把她打橫抱起來,緩步走到床邊放下來,伸手拉了被褥蓋在她的身上。

又是探了一下鼻息和脈象,一切安好以後,才鬆開緊蹙的眉頭。

“你是阿暖。”

他伸出手掌,覆在微生暖清麗絹繡的臉頰上,輕輕柔柔的,和那個在朝堂之上,談笑風生,一言一語都震懾無比的蔚副使大相徑庭。

“可是你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的麵前呢,是來殺我的吧,你是應該有理由來殺我的。”

蔚若行輕聲說著,才注意到自己左臂上的傷口,刺得極深,血還在流著,已經蜿蜒流到掌心指尖。

可是,他的神情卻那樣隨意,把喜服脫下來,拿起微生暖方才摘下扔在一邊的喜帕蓋頭,熟練的包紮。

說到傷口,他這一生受過的傷,多不勝數,這樣一處刀傷,素來是不甚在意的。

他知道他要娶妻,一個別人強加給他的交易籌碼,而他也沒有拒絕。既然都不過是交易,那麼娶誰,那個人是誰,長什麼模樣,又何須去在意呢?

蔚若行一開始是這樣想的。

大半月之前,在朝堂之上,閑服之下,籠統說話不過數十句的鄒太傅,忽然邀他到城南的別院,說是有要事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