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伯的府邸不大,隻有三進。這裏不過是項伯暫時落腳的地方,等到項羽分王下後,還是要回去。
自然而然,一向性喜奢華的項伯,沒有打算弄一座高門大宅。
這一點,還要從項羽身上起。項羽作為諸侯聯軍上將軍,這一次分封下的王者,他的府邸也隻有三進。
項伯作為楚國右令尹,無權隻有勢,且這勢還是來自項羽。故而,項伯收斂了本性。
府邸第一進,乃會客專用。第二進乃項伯居處。最後一進是一片一畝地左右的園林,旁邊跨著一座茅屋院。
由於項伯孤身一人,無人居家常住,自然是整肅清幽。
張良隨著家老,踏進了院。這裏除了項伯以來,沒有人能夠踏足。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項伯見重要客人之地。
院落不大,中間一顆老桑樹,兩邊各自五株白楊。三麵十幾間茅屋,四周一圈沒有門的青石高牆,將院落與外界隔開。
……
行至門前,家老對著張良一笑:“先生自便,右令尹就在院中。”轉身走了。
看到這一幕,張良微微愣神。很顯然,這一切都經過項伯的安排,張良正自覺得好笑,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地清晰起來。
“子房兄,你果然來了!”
張良進的石門深深一躬,道:“項伯兄,張良打攪了!”
當日宴會上發生的一切,不歡而散。但張良清楚,沛公劉季離開以後,必然發生了什麼。
否則項伯不會透露項羽封劉季於遼東!
……
項伯看了一眼張良,當頭一拱:“項伯怠慢,子房見諒!”
“寒舍簡陋,子房裏麵——請!”著回身走到了庭院中向陽處的一顆白楊樹下。
此時已有兩個侍女清掃落葉,鋪設坐席置案煮茶,初春的氣還有一絲冷冽,碳火升騰,隱隱有些暖意。
“項伯兄,何時改喝茶了?”張良淡淡一笑,不待項伯做請徑自入席坐了。
“子房此來找項伯,不知所來為何?”項伯歎息一聲,隨後又笑了。
張良笑,道:“項伯兄,你我之間,明人不暗話。這裏有黃金兩千兩,珍珠二十升,乃沛公感謝項伯兄宴會上的關照。”
“哈哈……”
大笑了一聲,項伯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子房,老夫知道你所來為何。隻是老夫與項羽徹底鬧翻,恐怕幫不了你!”
“而且分封沛公與遼東,乃亞父範增堅持,上將軍首肯,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聞言,張良心頭一沉,他清楚這件事已經不可轉圜。
“項伯兄,既然已經不可轉圜,難以變動。還請項伯兄關照沛公一二,右北平鄰近遼西!”
“若是沛公願意居右北平,而領遼東。能否請項伯兄求上將軍將右北平也封給沛公?”
無奈之下,張良隻能退而求其次。隻有擴大地盤,沛公劉季才能有入中原的機會。更何況黃金兩千兩,珍珠二十升不能白送。
“好!”
拍案而起,項伯眼底掠過一抹堅決:“老夫豁出去老臉不要,為沛公走一趟!子房莫要忘了當日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