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歇眼底幽光一閃,沉重地歎息一聲:“孤心意已決,不必多言!”罷大袖一甩,也不理睬武昌與鄭安民,徑自去了。
這一刻,趙王歇心頭大怒,他清楚武昌與鄭安民是自己最大的阻礙。如果不引陳餘入代,他無力破局。
……
人無頭不活,話雖如此,但總有太多例外,更何況趙國的頭從來就不是趙王歇。此刻趙王歇雖走了,武昌與鄭安民與一班老臣留下來商討。
趙國大殿之上,除了李左車等有數的幾個人外,其他人都已經上了年紀,白發蒼蒼。
這些老臣們個個氣喘籲籲,得囫圇話的都沒有幾個,隻是唏噓迷茫地點頭搖頭,商討半響實無一策可出。
這一幕讓李左車大為搖頭,趙國朝廷早已被這群遺老遺少操控,全是白發老人整個朝堂之上盡是腐朽之氣。
這樣的趙國朝堂,仿佛經曆了一生,快要走到頭了暮氣沉沉。一點也不像新生的國家,整個趙國從上到下,沒有一丁點朝氣。
一時間,趙國朝堂眾人莫衷一是,隻急得焦躁踱步。李左車搖了搖頭,轉身大步走了。
……
三日之後,陳餘帶著全副郊迎儀仗,南入代縣,向中央大道而來。
在聽到陳餘率軍入代郡的消息,趙王歇前往太廟禱告並占卜吉凶。龜甲的裂紋卻混亂不堪,令巫師難以拆解。
雖然如此,隨行的李左車還是大感欣慰。驀然閃出一個念頭,若是趙王奮爭,這中原大地未必就沒有立足之地。
陳餘大軍入代,就像是打破平衡的第三方勢力。代郡之中,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明爭暗鬥將會來臨。
“王上,陳餘入官驛之中,請命見王——”著,趙戶伏地三叩,他心頭發虛,連趙王歇的眸子看也不敢看。
占卜凶吉一過,趙王歇眼底掠過一抹決絕,斷然下令:“傳令陳餘,即刻覲見,孤身入殿!”
“唯!”趙戶答應一聲,大步離開了。
趙王歇沒有變化,隻是幽幽一笑,道:“左車,調集心腹之士,埋伏在大殿之外,見機行事!”
“唯——”這一刻,李左車看到了趙王歇的謀算。
……
日上中,代郡王宮靜謐空曠,波光粼粼的大明湖映出四麵高聳入雲的趙樓,樓上傳來時斷時續的絲竹管弦之樂,使層層疊疊的宮城飄忽著一絲盛世繁華。
趙王歇端坐在王案之上,趙國君臣同列。一想到陳餘覲見不禁望著宮門,輕輕一歎。
“稟報王上,南候陳餘求見。”內侍尖亮的聲音響起,讓趙王歇一陣愣怔。
“陳餘麼?”趙王歇心中一動,終於來了麼。他記得,陳餘今日剛剛入代縣,如此速度,足以明陳餘心頭的迫不及待。如此一來,反倒是可以利用。
在所有趙國朝臣的目光中,趙王歇隻是冷冷清清的了這一句話,便沉默了下去,整個大殿之上氣氛徒然一變。
察覺到這一變化,趙王歇微微一笑:“請南候進來。”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