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約獨赴(1 / 2)

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縹色玉柔擎,醅浮盞麵清。

何妨頻笑粲,禁苑春歸晚。同醉與閑平,詩隨羯鼓成。

——————李煜《子夜歌》

“丫頭,剛剛你發現了什麼?”不過走出那門一炷香的時間,煜驚鴻就緊緊追問道。

“什麼啊?”鸞漓一臉無辜,瞪著眼睛裝傻起來。煜驚鴻本是事外人,何必讓他攪進這趟渾水裏?嬋香閣究竟是什麼來曆現在自己還是一無所知,是不是和師父,或者鸞玉門有關?還是是龍汐故意下的套呢?就像個謎團一般讓人雲裏霧裏看不清真麵,還是謹慎些好,否則會橫生禍端。

“你當我是白癡嗎?”煜驚鴻何等聰穎,他無奈的看著鸞漓,心中嘟囔了一句。可又心知這丫頭雖然年紀小,卻固執的很,但凡有心事也是自己扛著,絕不輕易說與任何人。“那我問你另一個問題,好不好?”他的心中騰然冒出個主意。

“你說。”鸞漓輕笑,隻要離開剛才那些個好奇心什麼問題都好說。

“你恨他嗎?”煜驚鴻的問題有些怪,他的神色分明輕鬆,卻隱隱讓人覺得那種怡然的神情後有種緊張的氣息。

“他?”鸞漓眨眨眼,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煜驚鴻拿扇子指了指天上耀眼的紅日,鸞漓這才明白言之所指。“哦,是他。”她微笑,露出漂亮的皓齒,唇邊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來。霎時,煜驚鴻怔怔的盯著她,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剛開始,我以為那是恨。”這句話這樣模棱兩可,煜驚鴻的眉頭擰起來。“可是現在想想他隻是脾氣差了些,做事情太過殘忍了……”鸞漓沒有注意煜驚鴻臉色已變,接著說道。

“所以。你喜歡上他了?”煜驚鴻的手攥成了拳頭,扇柄被他捏的吱吱輕響。

“不知道。”鸞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老實回答道,“反正近來他很忙,不是常來,我也不喜歡他常來。”

“那就是討厭他了?”煜驚鴻的眸子裏閃耀著純粹的喜悅,眼光緊緊攫住她尚顯稚氣的麵容。

“奇怪,為什麼在意我對他的感覺?”鸞漓狐疑的盯著他,話鋒一轉追問道。“重要嗎?”

“重要,因為你迷住我了。”他的眼神攝人,藍色的如同天空一樣湛澈恍惚要把鸞漓吸進去一般。

她被這大膽又突如其來的言辭弄得措手不及,瞬時臉上爆發紅潮,宛如曦光中新綻的美人香,讓人迷醉。怎麼可以這樣?一時間,鸞漓似是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了,分明想要快步逃離,卻又像是被釘在原地一般挪不開腳。這個絕美的男子說被自己迷住了?這是不是個夢,一個美得生怕一呼吸就會驚醒的夢?鸞漓的腦中一片混沌,你迷住我了,這是什麼意思?……不可以!她忽然清醒過來,指尖狠狠掐著手掌,眼神又恢複到往日那種清冷理智的光華。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曾經扣緊自己的下顎殘忍的昭告不要逃離,也曾經輕聲細語在耳畔警告莫犯什麼七出之罪,這身上牽著的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漓兒……”磁性的男聲不由自主的從耳朵轉進心中,鸞漓穩住紊亂的心緒,硬生生將那種委屈,恐懼和慌亂交織的心情逼回心底去。

“已近正午,再不回去怕要生出是非來了。”她穩住了思緒,卻沒能穩住淩亂的腳步。如同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樣倉皇逃在煜驚鴻的步前。

“整整十三年,怎麼能這樣信手放開?”煜驚鴻微笑一下,緊緊隨上她的步子。這剩下的路途,兩人安靜的同行,誰都沒有打破略有些尷尬的氛圍。

“煜驚鴻,你還是先回去吧。”愈走近若兮苑鸞漓愈加不安起來,就像是冥冥中有種力量昭示著一般,她越來越心慌意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