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過後,市文化局加大了對五縣三區農村“送戲下鄉”的力度,市文化館對市內僅有的幾支文藝演出隊伍進行了整合,組織了“歡樂農家”藝術團,包括市歌舞團的骨幹力量都充實了進去,在節目的編排上也動了不少心思,突出新農村建設的主題,經過一番操練之後,由劉局親自到群藝館觀看了彩排的效果之後拍板,決定十月二十八日晚在C縣界嶺鄉西山村舉行首場演出。
二十八號下午,我陪著劉局乘車趕往西山村,此前藝術團相關工作人員已經在上午就趕到那裏,搶時間進行舞台搭建。到了那裏,我發現現場一片忙碌,舞台已經初具規模,工作人員在忙著舞台布景和現場音響測試。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群眾,男女老幼都有,他們對市裏麵下來的這些人感到很新奇,看著我們的忙碌似乎很享受。小孩子似乎知道村裏今晚有好戲看,早早地就興奮起來,在場地上追逐打鬧,就跟過年似的。
劉局一到就被藝術團單團長請到了場地邊上村委會辦公室,落座之後,有人走過來給劉局和我倒上了一杯熱茶。那個人聽團長介紹劉局和我的身份之後,馬上過來跟劉局和我緊緊地握了握手,又掏出中華煙遞了過來。團長介紹說,這是村委會馬主任。
劉局接了,但我卻把煙推了回去,說不抽,其實我平時是抽煙的,但我感覺在劉局麵前抽煙似乎有點放肆,我的資格還沒有達到在他麵前自在抽煙的程度。所以,劉局經常在我麵前散煙給別人,就是沒給我散一支。劉局是我的頂頭上司,在機關裏上級給下級散煙還是非常少的。在我的印象中,劉局隻給我遞過一次煙,那是我有一天晚上在辦公室加班熬夜寫稿子的時候,碰巧讓劉局來撞上了,他竟然獎勵似的給我散了一支中華煙。
喝了一會茶,抽了一支煙之後,劉局提議要到現場去看看,我很機靈地幫他拎起了包。雖然覺得這樣的動作有點下作,但從某種意義上我已成了劉局秘書,秘書的職責就是給領導拎包拿茶杯,我再怎麼看不起劉局的作派,可我就得為這個叫劉衛軍的人拎包。否則,我這碗飯就吃不成。
劉局對我給他拎包似乎很受用,以前他讓我拎包還有點偷偷摸摸的,包是讓我拎著,但一走進行政大樓他就會把包拎到自己手上。當時劉局作為副局長可能還沒資格配備秘書,但他又希望有人給他拎包,隻是擔心讓局裏的人看到了會認為他狂妄自大,還沒到混到那個份上就猴急了。
場地上轉了一圈,劉局就停下來問單團長演員們來了沒有。我馬上就意識到劉局一定是在惦記著小蓮了。“歡樂農家”節目在排練的時候,劉局有事沒事總會去轉轉,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小蓮在這支演出的隊伍中。劉局每次去都會在排練結束時和演員們握握手,握小蓮的手每次都要握得她滿臉通紅才肯放手。
“演員們剛到,在那邊正忙著化妝。”單團長馬上點頭哈腰地回答道。
“走,我們過去看看。”劉局似乎興奮起來,腳步明顯快了起來。
在村委會的另一間房子裏,擺放了幾張大桌子,一群女孩子正在嘰嘰喳喳地邊說話邊化著妝。劉局一走進去,單團長就搶先一步介紹說:“大家稍停一會,市文化局劉局長來親自看望你們了!”眾女演員們趕緊停止化妝,一齊起身鼓掌歡迎。劉局臉上微笑著,眼睛在姑娘們的身上掃了遍,這滿園的春色似乎讓他有點不能自持。有一個女演員剛換了薄如蟬翼的演出服裝,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劉局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忍不住多停留了一會。劉局有一個習慣,看望女演員時間最長,一般要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隨便地很親切地找上一兩個姑娘問上幾句,把一個領導的親切關懷表露無遺。
劉局要找的人是小蓮。我也在暗暗尋找著小蓮,小蓮似乎不在這群女演員中。自從那次“歡樂農家”彩排之後,我已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了,還真有點惦記著,有一種說不清的牽掛。我和她雖然見麵不多,但短信問候一直沒有間斷過,她顯然對我很信任,有什麼高興的事都會第一時間用短信的方式跟我說。這次到西山村來,我又能見到小蓮在台上的表演了,這讓我心裏有了一種秘密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