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淡淡的月色下。兩條人影一前一後的在野地裏飛奔。前麵一個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她的手裏提著一根拐杖,後麵一位是一個白發老頭。這老頭一看之下,還以為他是一個老農。可是就在他顯露這一手驚天動地的輕功,還有誰敢把他視為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農呢?江湖中本就是藏龍臥虎。
“哈哈,師兄,你可要跟緊了,小心跟丟了。”前麵的老太婆回頭看了一眼老頭。老頭見狀,大怒道:“妖女,別以為你的‘分光越影’就是天下第一。我告訴你,如今我也學乖了,這次你休想把我甩掉。”
“咯咯……”老太婆有些恐怖的笑著,聽在老頭耳裏,倒起了一身雞皮。老頭腳下一緊,翻手就是一掌轟出,掌風蕩出,弄得四下裏勁風狂掃,老頭的須發都飛舞起來。
“師兄,你怎麼從我的身後偷襲,這麼多年來,你什麼也沒學會,難道就學會了從背後出手嗎?”
老太婆顯得有些臃腫的身軀一扭,竟然輕輕的往前移了三丈之多,看情形這老太婆的輕功已是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輕輕的一躍,就是好幾丈。“妖女,你以為我還是當年得我麼?什麼武林規矩,什麼江湖作風,老夫如今才不信那一套,老夫就隻想殺了你,也算是對得起師父。”
“師兄,師父又不是我害死的?你怎麼還念念不忘我當年的胡塗呢?”
“哈哈,師父雖然不是死在你手裏,可是他也是被你氣死的,你也算的上是一個凶手。什麼你當年的糊塗,你那點心思老夫還看不出來?老夫早已斷了人間的情緣,你休想胡言亂語。老夫隻求把你殺了,然後找上‘塞北人屠’那個畜生,殺死他,老夫就歸隱山林,不再過問江湖中事。”
“師兄,你就放棄吧,你追殺‘塞北人屠’三十餘年,沒有一次殺得他受重傷,你難道還不明白?你是殺不了他的。”
“笑話,老夫要殺的人,就算是上天入地,老夫也要把他揪出來。那塞北人屠狡猾多端,好幾次利用旁人的性命來威脅老夫,老夫一時心慈手軟,被他逃掉。現在老夫看明白了,下次遇見他就算他把孕婦當作擋箭牌,老夫也不會手軟。”
這兩個人正是從映紅院出來的旱煙客和那個老太婆。他們二人一路急奔,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裏路。老太婆聽到這番幾乎是狠狠的話,心頭一震,抬眼望了望四下,飛身一躍,已是站到了一塊巨石之上。回頭向旱煙客道:“師兄,既然你這麼說,師妹已不存任何同你言歸於好的想法,今日就在此作一了斷。”
旱煙客身形一頓,抬頭望著對方,手裏的旱煙杆嘴裏一插,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口濃煙,濃煙裏,旱煙客麵色一片肅然,道:“妖女,你都請了什麼人,讓他們出來吧,免得一個一個的不好打發。”
“呷呷”一聲怪笑,巨士之上多了一個臉上罩著塊黑巾的人。看到他的人出現在巨石之上,旱煙客一下子愣主了,旱煙客實在想不到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追殺了三十年的人,這個人的身材,氣度,他一眼就能看出,就算他臉上罩著黑巾,旱煙客亦是一眼之間,看出這人的身份。
旱煙客沉默,半天,一聲大笑從旱煙客嘴裏吐出,不知這笑裏是甜的成分多還是苦的成分多。聽在人耳中,還當他是哭了。
“塞北人屠,你終於出現了。老夫追了你這麼多年,你是第一次敢出來見老夫,老夫該如何說你呢,哼,別以為你有這個老妖女撐腰,就以為老夫會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