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叔的問話,使得五年前那一天的畫麵,就那樣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裏。
那一天,因為承受不受傷痛的我,選擇了尋死,起跳的那一刻,白晝突變黑夜,我以為我已經死了,然而下一秒,我卻重重地摔到地上,抬頭,一輛馬車直奔我而來,我暈了過去...
醒來,全身酸痛,動彈不得,就連眼皮都似重萬斤,無力睜開。
“娘,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小七看著,琪兒隻是太累,睡著了。”這個聲音,有點低啞,卻是那樣富有磁性,不知怎的,它讓我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可是她都這樣睡了兩天兩夜了,真的會醒過來麼?”又一個聲音,與之不同的是,這個聲音,雖有輕微哽咽,但又是那樣的輕柔,似乎怕嚇壞別人。
“會的,大夫不是說了嗎,她活過來了,你也知道,她生性慵懶,借著受點傷睡到現在還不肯起來,都是你們把她寵壞了。”男子的聲音,怎麼聽著有點小吃醋的意思?
“對,對,對,她一定是在做夢,這孩子。那我們不打擾她了,我們出去吧,小七,不要吵到小姐,噓...”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但似乎沒了剛才的哽咽,多了一些讓人備感溫暖的情緒。
然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最後消失在這片寧靜之中,靜靜的,我好像聽到樹葉落地的聲音,偶爾還傳來稀疏的鳥叫聲,這是哪?我雖疑惑想去探個究竟,但卻備感無力,疼痛布滿全身的每個細胞,我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劃入我的喉嚨,緩緩流到我的身體裏,我張開嘴巴伸出舌頭,渴望更多。
“醒了醒了,醒過來了。”
突如其來清脆嘹亮的聲音,硬是把我嚇了一跳,因為條件反射,我立馬睜開了眼睛,想要舉起手來護住自己,可是,手沒舉起來,疼痛已傳遍全身。
“啊。”我痛呼出聲。
“琪兒,你醒了,哎,動不得,你現在動不得。”
女人的聲音,我好似在哪裏聽過,顧不得多想,我艱難地轉過頭來尋找聲源,眼前的場景再次把我嚇到了。
這是哪裏,這樣的布置我為什麼感覺到這麼陌生,他們是誰?打扮得如此怪異,為什麼用那麼驚喜的目光看著我,還是那樣的目不轉睛。
“琪兒,你睡了那麼久,娘真是坦心壞了。”
站在最跟前的女人,一身明黃色的長裙,烏黑如泉的長發一絡絡的盤起,玉釵斜插入腦後,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看似三十歲左右。
她身邊的男子,看似十八歲,一身白色的織錦長袍,腰係玉帶,外罩一件淡藍色袿子,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隻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但就是這樣的隨意,與他這一身穿著搭配起來更顯得他風度翩翩,且再看他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皮膚看上去如同剛剝殼的雞蛋,濃密的眉毛,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黑玉般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麵是削薄輕抿的紅唇,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認真讓人捉摸不透。
還有一個小姑娘斜站在他們身後,雙手端著一個碗,兩條整齊辮子垂落胸前,眉目清秀,因為開心而翹起的嘴角兩邊,兩道明顯的酒窩,看似才十五歲。
也許是察覺我打量的目光,對女人的話也沒有回應,氣氛一下子變得不那麼美好了。
雖然他們麵露和善,但是並沒有驅除我內心的恐慌,“這裏是哪裏,你們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聽到的我話成崩潰狀,激動地抓著身邊的男子,淚水不受控製的一直往下掉,“俊...俊兒,我的琪兒怎麼了,她怎麼不認得我們,她是我的琪兒啊,她怎麼會不認得我。”然後又轉向身後的小七,著急的向她揮手,“小七,快去請大夫過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