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第二天殿下在絲絹上認真的提了兩個字——思元。微抬眼眸,輕聲說道:“告訴丞相,以後她就叫思元吧!”賈公公接過絲絹,馬不停蹄的送到丞相府。
從此以後,丞相的獨女便叫思元。
賈公公還能很清楚的記得那時丞相接過絲絹那一瞬間的強顏歡笑,這是大周朝有史以來給一個不懂事的癡女賜名。還是太子親自提筆。估計丞相的獨女以後更不好嫁啊……
賜名隻是一個開始,在往後的這麼些年裏,小到糖人冰糖葫蘆大到番邦進貢的珍珠瑪瑙。琳琅滿目,不勝其煩。
賈公公悄悄的撇了一眼用膳的蕭清焉,素來嚴肅冷漠的太子殿下,隻要往丞相府裏送點東西之後,便是溫潤如玉,如沐春風。
這不是怪癖又是什麼!
蕭清焉感覺到賈公公的打量,抬頭看了一眼他,賈公公慌忙的低下頭,不敢再看。
接近五月的天氣,桃樹,梨樹,杏樹,都開的正好。春風拂麵,清爽舒服。高懸的太陽也比前幾天時溫煦暖和不少。
巳時剛過,賈公公坐在廟會那趟街角最裏處的小攤鋪裏。抖了抖手中的拂塵臉上有些不耐煩,眼看著午時快到了,這紙鳶還沒做好,要是被殿下知道了,自己的腦袋還能在嗎?
小攤鋪裏很亂,到處都是削好的竹條子,還有雜亂的紙張,還有一些紙鳶的半成品,劉師傅正坐在石墩上,動作熟練的紮著紙鳶的框架。後麵的小學徒也忙這往竹條上刷漿糊,貼紙。
劉師傅是個麵色黝黑,身材消瘦的漢子,布滿疲憊的臉上帶著憨憨的笑,一邊忙著手裏的活計一邊問道:“這位公公,這皇宮裏的人要這些玩意兒作甚啊?”
賈公公一甩拂塵,勒著公鴨嗓子喝道:“皇家之事可是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可過問的!不該問的不要問!小心掉了腦袋!”
“是是是,不問!不問!”劉師傅連忙點頭應道,手中的動作也越發的快,要不然沒有按照說話的時間交貨,那豈不是欺君之罪,那是掉腦袋的!!!
太陽走到半空中,劉師傅長長舒了一口氣,手中最後一個終於紙鳶做完,賈公公給了重金。隨行跟來的小太監,把所有的紙鳶搬到車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往丞相府。
守門的家丁無意見瞥見遠處特別好認的隊伍,腿肚子有一些打轉,慌忙的跑進去通報。
管家得知之後,點點頭,又回頭朝門口的方向張望了一下,才朝老爺的書房疾步走去。
書房裏的丞相正在看京城裏的各家公子的畫像……拿起其中一個,細細端看,這是城西張大善人的小兒子,已到弱冠之年,畫中的公子爽朗清舉,好一個翩翩公子。可是丞相想到去年見過張大善人的小兒子啊,他那兒子可是長著一對齙牙啊……丞相砸著嘴,搖搖頭,把畫像扔在一邊。
他歎息一聲,難道偌大的京城還沒有合適自家女兒的青年才俊?難道說他的女兒真的嫁不出去了,那麼可愛的姑娘嫁不出啊……
“沒道理啊……”丞相捋了捋胡須,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