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劍這時也發現了便衣,忙湊過來小聲道:“陳局,雄俠已經安排人盯上了。”完又像解釋一般地道:“這小子雖然渾身毛病不少,但辦起事來還是從不含糊的。”
陳道靜心裏有些同意雷劍這個看法,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轉身向李青雲那邊走去。
李青雲正坐在車裏閉著眼睛生悶氣,都是白小天闖得禍,卻讓他在這裏擦屁股。剛才拿著喇叭喊了半天,又不時有群眾喊罵著問這問那,他早已解釋得口幹舌燥,這時趁群眾吃飯,也趕緊坐進車裏喝點水休息一下。
“李書記。”陳道靜走到車旁,輕輕敲了敲窗戶。
李青雲睜開眼睛,一看是陳道靜,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把對白小天的意見也都撒到了陳道靜身上:“陳局長啊,段書記可是安排咱們兩個跟群眾談,你倒跑一邊自在去了!”
陳道靜沒有解釋,隻是歉意地笑了笑:“李書記,我不太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錯了反而更不好,李書記已經夠累了,我哪能再幫倒忙啊。”
李青雲聽在耳裏,心裏倒也有些受用,便歎了口氣:“都是命啊!”
“對了李書記,上麵協調的怎麼樣了?”陳道靜問道。
李青雲抬手看看表,有些悲觀地道:“恐怕沒什麼指望了,你做好強行驅散的準備吧。”
陳道靜心裏一沉,輕輕歎口氣,苦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們就做好準備。”
李青雲看了陳道靜一眼,有些意味深長地道:“咱們都是替人擦屁股,風光是別人的,這是臭事爛事都是我們的。招商引資,招商引資,也不知白市長招的哪門子商,明明是引了一群狼進來啊!”
陳道靜聽出了話裏的牢騷和怨恨,可她也不好過多地什麼,便淡淡地笑了笑,道:“李書記,咱們隨時保持聯係,我去西邊看看。”
“嗯,去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或許是因為身處同一條船上的緣故,李青雲對陳道靜的態度比中午酒桌上和善了不少。
陳道靜笑著點點頭,轉身向西邊快步走去,她心裏一直放不下岑文燦那邊,卻又不好直接安排別人去保護,心裏便不自覺地想起了厲勝男,這丫頭也不知死哪去了!
“道靜姐!”曹操,曹操就到,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閃過,就見厲勝男就遠遠地跑了過來,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幾縷秀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仿佛出了不少的汗,微微有些狼狽的樣子。
“去哪了?”陳道靜停下腳步,看了看厲勝男,不由既生氣又擔心。
“唉,奶奶的,我在來的路上又碰到兔子了!”厲勝男又氣又懊喪地道。
“看清楚了?”陳道靜看著厲勝男的狼狽樣,知道又失手了,否則肯定是一臉得意洋洋。
“看清楚了,絕對是他!奶奶的,這小子跑得真是比兔子還快!”厲勝男恨恨地道:“膽子也太大了,咱們的崗才撤,他居然就跑了回來。”
陳道靜心裏咯噔一下,撤崗是臨時決定啊,兔子怎麼會知道?
如果他知道,那麼就一定是有內線給他通了消息,性質就嚴重了。如果兔子不知道,那情況也不樂觀,因為兔子一看就不是新手了,他敢如此膽大妄為有恃無恐,恐怕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從心裏根本沒拿公安局當回事,也就充分明了公安力量在黃北威懾力的薄弱。
見陳道靜皺著眉沉思,厲勝男有些難為情,但也有些不服氣,便嘟囔道:“如果能開槍,我早就把那小子……”
“哦,回頭再說這些!”陳道靜從沉思中回到現實,擺擺手打斷了厲勝男,現在還不是細究這些的時候:“走,跟我去那邊看看。”完便轉身向岑文燦所在的方向走去。
“嗯。”厲勝男有些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這一天下來,她早已沒了早上出發時的神采飛揚,接二連三的失手讓她有些羞愧,心裏多了一絲淡淡無奈和沮喪,但空有過人身手卻無法施展更讓她憋悶上火,卻又無處發泄。
陳道靜心裏也微微有些挫敗感,還沒等她到局裏正式報道呢,就已經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麼多事,內部明顯需要整肅,還沒等理出頭緒,外部卻又屢事不順,龍傑沒抓到,兔子跑了,光頭還差點放了,現在又出了這麼檔子壓力極大的突然事件,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所有的事情竟然沒有一件有了著落。
此時,在那間光線昏暗的大地下室中,許靜正在端著茶杯沉思著,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