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厲勝男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哼的陳道靜還是那位老板和那兩男兩女。
“王所，好了，您老這邊請。”老板點頭哈腰地把兩男兩女引到那張剛騰出的小桌前，又殷勤地用抹布擦了一下桌子，這才問道：“王所，嫂夫人和各位領導想吃點什麼？”
王所皺著眉頭坐下，他的身材雖不魁偉，但屁股卻很肥偉，一坐下，碩大的屁股立刻把小板凳包了進去，盡管旁邊的人都略略地給他騰了點地方，他卻依然覺得有些礙事，便抬頭衝老板說道：“還是太擠了，你再給弄張小桌，兩張拚起來。”
“哎，哎，好嘞，好嘞。”老板笑容可掬地應著，可一轉身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犯愁，還夾雜著些許的鄙視和痛恨，嘴裏也在無聲地罵著什麼。
不過罵歸罵，該辦的還得辦，用發愁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陳道靜三人麵前空空的桌上，兩女一男，而且這男的明顯弱不禁風，心裏有了底，便笑嗬嗬地走了過去：“三位，還沒點菜吧？”
厲勝男看出了老板的意思，俏目一寒，就想發作。陳道靜忙伸手抓住了厲勝男的手腕，暗裏用力一握，對老板笑道：“老板，是不是讓我們騰桌啊？”
老板愣了一下，不由上下多打量了陳道靜兩眼，心裏便微微有些後悔，先別說旁邊那個冷眉豎眼的女人了，就單看這女人那從容不迫的語氣和一臉溫和笑容卻又隱隱帶著威嚴的臉龐，他也馬上就明白自己找錯人了，連忙陪著笑臉說道：“沒有沒有，隻是過來問問各位要不要點菜。”
“嗬嗬，菜，我們已經點了，不過看得出老板你也很為難，那我們就過去好了。”陳道靜微微地笑著說道。
老板愣了一下，滿臉狐疑地看了看陳道靜兩眼，連忙擺擺手陪著笑說道：“嗬嗬，不用，真的不用。”來黃北三年了，在這條街上也不是白混的，他清楚這裏是藏龍臥虎的地方，看上去是個衣著普通的老頭、小姑娘，可說不定背後就是哪個老大的爹或者妹妹。
“不跟你開玩笑。”陳道靜說著站了起來，對曉剛說道：“曉剛，咱們去那邊吧？”說著話手上微微用力，示意厲勝男別亂說話。
曉剛已經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他本就柔和善良，也不想讓老板為難，便趕緊站了起來：“好，咱們過去。”
望著幾個人的背影，老板有些瞠目結舌，不過隨即就歡喜起來，將桌子挪了挪，與旁邊那張桌子對了起來，笑道：“王所，給您老辦妥了，說吧，吃點什麼？”
“我也不太常吃這個，什麼好吃我還真不太懂。”年齡大的胖警察和善地笑笑：“這樣吧，把拿的出手的都來一份，我們先嚐嚐。”
“哎，好嘞，那您老先坐著，我馬上安排。”老板恭敬地點點頭，回過身卻一抹愁緒浮了上來，輕歎口氣張羅去了。
“道靜姐，你幹什麼！你看那幾個小子的熊樣，簡直是糟蹋了這身警服！！”厲勝男一臉不情願，被陳道靜強按在了那條看上去不太幹淨的長條凳上。
聲音很高，立刻引來了周圍許多好奇的目光和低低的議論。
“少說話！”陳道靜瞪了一眼厲勝男，輕聲說道：“我們剛來，多聽、多看沒壞處。”
“哦。”厲勝男仿佛有些明白，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
陳道靜一轉頭，剛好碰到那個恬淡柔和的女人看過來的目光，便笑了笑說道：“你好！”
那女人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目光躲閃著點了點頭，蚊子般地小聲說道：“你好。”
“嗬嗬，大姐，聽口音不是東州本地人吧？”陳道靜打蛇上棍，立即搭訕起來。
“嗯。”女人低著頭，動作輕柔地給孩子夾了一個丸子放進碗裏：“快吃吧。”
厲勝男有些驚奇地望著陳道靜，心裏很詫異於她今天的反常。
盡管誰都可以看出那女人想盡快結束與陳道靜的對話，可陳道靜卻並不識趣，探身摸了摸稍大點孩子的小臉：“嗬嗬，孩子真漂亮，吆，這塊玉更漂亮。”
“是麼？”女人臉色更慌，下意識地將孩子的羽絨服領口裹緊了一點，將那塊玉包了進去，又裝作不在意地順了順孩子的袖口。
陳道靜何等眼力，立刻就發現了孩子的手腕上帶著一個帶著一條玉珠串成的手鏈，心裏不禁砰然一跳，好麵熟，仿佛也在哪裏見過。
“這珠子真漂亮。”陳道靜伸手作勢欲去拉小孩的胳膊，那女人趕緊把小孩摟進了懷裏，顯得有些警惕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