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猛一臉悲哀:“蕭隊,這工作沒法幹了,弟兄們辛辛苦苦的幹,卻越幹越心寒……”
原來,黃猛上周五發現檢疫證明快用完了,就去找管理證照的會計徐燕,讓她再發一本給他。
徐燕拒絕的不留餘地,說隊裏有規定,上本不用完,不允許領下一本。
黃猛無可奈何,隻好告訴徐燕自己手裏的檢疫證明還能用一天多,周一下午領也行。
徐燕當時不置可否,可當周一下午黃猛去領新證時,卻又以舊證還有十幾張為由不給換。
黃猛磨了半天嘴皮子也沒有效果,隻能在今天早上帶著還剩下十幾張的檢疫證明去了市場,等一用完,就趕緊騎著自行車回來換。
可滿頭大汗的黃猛找到徐燕後,得到的答複卻是隊裏有規定,換證時間是每天下午三點以後,並訓了黃猛一頓,說他明知道規定,還故意添亂。
黃猛憤憤地對蕭何吏說:“蕭隊,你說有這麼幹的嗎?我們辛辛苦苦的五點多就得上市場,冷不冷不說,還被人罵,惹一肚子氣,我們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多給隊裏收點錢嗎?”
蕭何吏聽得也是怒火中燒,心想權力真是害人,讓一個區區的臨時工也能如此官僚!
黃猛仿佛一肚子委屈找到了發泄口,拉開領子讓蕭何吏看他那濕透了的襯衣:“蕭隊,我滿身是汗的跑回來,光為了等她抹那個口紅就等了十多分鍾,你說,這叫什麼事!”
蕭何吏拍了拍黃猛的肩膀:“走,辦公室說話去。”
黃猛苦著臉說:“蕭隊,弟兄們都在市場等著呢,我去跟那些業主說說,看看能不能明天補證。”
“胡鬧!”蕭何吏拉下臉:“檢疫證明還有補的嗎?”
黃猛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蕭何吏緩和了一下口氣說:“讓弟兄們都回來吧,就當歇一天了。反正歇息的也不隻是你們,也正好替我拾掇一下辦公室。”
黃猛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蕭隊,市場的錢很難收,你天天去,他就習慣了,交的能順利點,如果隔三差五不去,收起來就更難了。”
蕭何吏一聽,心裏有點慚愧,論思想覺悟,論經驗能力,自己還不如一個臨時工,於是鄭重地點了點頭:“走,我幫你要證去。”
黃猛臉上立刻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不過轉眼又換成了擔心,湊上前來低聲說道:“蕭隊,你可能不知道,徐燕跟我們不一樣,她是局裏簽過合同的,跟正式的差不多,而且,她跟朱兆強所長……一直以來,她在動檢所的地位一直跟所長差不多,有時候她說的話比朱所長的話都頂用!”
蕭何吏淡淡地笑了笑:“瞎替我操心,走!”
如果是在早上的時候聽到這話,蕭何吏或許會思前想後地猶豫,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幹不長了,那還怕得罪人幹嗎!
他暗暗下了決心,在這短暫的任期內,要好好為辛苦的弟兄們做幾件好事,讓自己事後回想無愧於心,讓隊裏的弟兄們想起他蕭何吏的時候都挑大拇指。
黃猛領著蕭何吏來到會計室,黃猛伸手想要敲門,被蕭何吏一把拉住了。
蕭何吏先把臉色陰沉了一下,然後才推門進去了。
徐燕正在對著鏡子收拾她那張不人不鬼的臉,聽見進來人,眼睛仍盯著鏡子,嘴裏卻說道:“出去!不懂敲門啊!”
把眉頭描完,見來人還不出去,把手裏的眉筆和鏡子往桌上一扔:“你聾啊!”
等一轉頭見是蕭何吏,臉上有了一絲嫵媚的笑容:“呦,原來是蕭隊啊,怎麼?喜歡偷看人化妝啊。”
正媚笑著,卻又突然看到了門外站著的黃猛,臉色又有點陰沉:“我說蕭隊,以後記得進門的時候先敲門,我的規矩可不能被你給破了。”
蕭何吏從一進門就打量著這間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光線通風都不錯,麵積好像比尤太華那間的還稍大了一點,屋裏很整潔,就放了一張桌子和一把皮椅,最醒目的是牆上掛著的一個空調。看來黃猛說的不錯,地位夠高的,與朱兆強所長是平級,都享受單間空調待遇。
蕭何吏四下尋摸看有個能坐的地方沒,但沒有找到。
徐燕咯咯地笑起來:“蕭隊,別找了,為了提高工作效率,凡是來找我的,一律都是站著,朱兆強也不例外。”為了顯示自己的地位,徐燕特意不說職務而直呼朱兆強的名字,
蕭何吏心裏冷笑,果然又把朱兆強搬出來,臉上卻笑了笑:“怎麼?朱所長還常來找你?有什麼事讓你過去就是了,跑你這裏幹什麼?”
雖然臉上粉非常厚,徐燕的臉還是很難得的紅了一下,不高興地說:“你什麼意思?”連蕭隊的稱呼都免了。
蕭何吏知道她是想在黃猛麵前保持她的權威,便點點頭:“別的不說了,先給黃猛一本檢疫證,等著急用。”
徐燕斜視著門外的黃猛,陰陽怪氣地說:“剛換了領導,學會告密了,還拿領導來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