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風雲錄(13)(2 / 3)

一支支隊伍相繼出發了,院子裏隻剩下了蕭何吏、雲風揚、麻子和看門的老頭。

極度的喧鬧過後,讓這個黎明的院落更加寂靜,甚至有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蕭何吏點上一支煙,心裏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憂懼,不會出什麼大事吧?陸春暉、馮連才、任永書的話語一一在耳邊響起,自己難道錯了嗎?

蕭何吏忽然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巨大的懷疑,他不安地在院子裏踱著步,手上的煙竟然忘了吸,一寸寸徒然變為灰燼,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另一隻手上,那隻已經沁出了汗水的手牢牢地攥著他的手機,攥得是如此之緊,像是在勒住手機的脖子不讓它發出聲響,他知道,手機這個時候突然響起,所得到的訊息會立刻讓他的心髒超負荷地狂跳。

時間煎熬地一分一秒過去,蕭何吏抬頭望望,天空已經隱隱露出一絲魚肚白,手裏的手機一直保持著安靜,這讓他心裏略微安定,一轉身,卻發現雲風揚靜靜地站在身後,一動不動仿如雕塑一般。

蕭何吏走上前拍拍雲風揚的肩膀:“一直在這站著?”

雲風揚點點頭,沒有說話。

蕭何吏歎了口氣,望著漸漸亮起來的天空:“風揚,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雲風揚有些答非所問:“蕭隊,昨天我領了一千五百元工資。”

好像沒說什麼,卻又好像有很多的深意在裏麵。

蕭何吏笑笑:“叫上麻子,咱們走!”

雲風揚轉身走了,不一會睡眼惺忪的麻子走了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蕭隊,我看沒什麼事,就去補了一覺。”

蕭何吏笑了笑,沒說什麼,卻對“領導”這個詞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領導,引領指導,以前總覺得領導是風光的,是享受的,現在才懂得,權力和責任其實是對如影隨形的共同體,部下坦然睡覺的時候,你卻要為你的決定而憂慮甚至擔驚受怕著。

“咱們出發。”蕭何吏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又出現了無所畏懼的豪情。

“蕭隊,你坐我自行車吧。”雲風揚依然有些拘謹。

“不用,我讓黃猛把他的車留下了。”蕭何吏邊說邊走進了車棚。

* * *

市場依然是那個市場,攤主也依然是那些攤主,但陰霾的天空仿佛在告訴大家,今天注定要改變些什麼。

三個人到達的時候天色還尚早,諾大的市場略顯冷清,隻有攤戶們在忙碌著。

蕭何吏一眼就見到了那個嘴上叼著煙叫壯子的大漢,便停下自行車對麻子說:“你看著車,我和風揚過去。”

麻子點點頭:“蕭隊,你最好從東往西收。”

蕭何吏仿佛沒聽見,信步向叫壯子的大漢走去。

壯子看到這麼早就有生意上門顯得很開心,連忙熱情地招呼:“來買肉了,新鮮的豬肉,還冒著熱氣呢。”

蕭何吏隨意地看了看問道:“今天幾頭?”

壯子這才看到蕭何吏身後穿著動檢製服的雲風揚,心裏頓時明白了,把臉往下一拉:“一百頭!”

蕭何吏笑笑:“沒那麼多吧?我們是動檢人員,風揚,給他亮一下執法證。”

雲風揚拿出執法證朝壯子亮了一下。

壯子連看也不看,掉頭回屋裏去了,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媽的,生意還沒開張呢,就他嗎來收錢,我說早上怎麼踩了一灘屎呢,原來是要碰上這幫雜碎。”

一些攤戶已經圍攏了上來,一聽這話發出陣陣地哄笑。

蕭何吏冷冷地說道:“第一,你給我嘴裏放幹淨些,第二,你如果阻撓檢疫,那就隻好按相關規定給你暫扣了。”

壯子坐在屋內的一張椅子上,手裏掂著那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惡狠狠地說道:“誰今天要是不敢動我肉,我就操誰的媽!”

蕭何吏的火氣騰地就竄了上來,剛想伸手把案板給掀了,卻見雲風揚伸手撩起了一塊帶骨的肉片就朝壯子砸了過去。壯子看見肉朝自己飛了過來,下意識抬胳膊一擋,誰知還沒等胳膊放下,一條人影就已經到了麵前。

一陣劈裏啪啦過後,雲風揚從屋裏走了出來,麵不紅氣不喘,如果不是白淨的臉上帶著的微微怒氣,很難想象這就是剛才動手的人。

而剛才氣焰囂張的壯子,現在卻狼狽地趴在地上,手裏還緊緊地攥著他那把牛耳尖刀,他甚至沒看清對手是如何出手就被打趴在了地上。

蕭何吏雖然也預料到了雲風揚或許會出手,但還是被這敏捷地身手深深震撼了,人和肉幾乎是同時“飛”進屋裏去的,一個拿刀的壯漢在他麵前竟然如一個幾歲的孩童一樣不堪。

蕭何吏對雲風揚說:“先把他的肉扣了。”雲風揚應了一聲開始把肉向一個大紙箱裏塞。壯子很想撲上來阻攔,卻被雲風揚的目光又給嚇了回去。